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5:07

佛光普照


  一天下午,我又开始了平日最喜欢的例行工作——泡一杯茶,看几本佛教书籍。讲经说

法二十余年来,这已成为我的一个保留习惯。许多人认为我可能喜欢钱财或名利,实乃一沽

名钓誉之人;也有人认为我最喜欢参禅实修。实际上,让我感到最惬意的,恰恰是在一杯清

茶的陪伴下品味佛教经论的无尽魅力,就像现在这样。

  正当我在看着一部佛教与科学的研究著作时,来自台湾的莲光法师走进了我的院子。他

一年前在学院剃度出家,记得当初给他落发时曾问过他,会不会在这里“小住”一阵后便“逃

之夭夭”,因很少有人受得了这里的艰苦环境。当时他倒是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会。这回见

到他,我顺便又和他聊起了相同的话题。他微笑着沉吟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我不会离开学院

的,我在这里出家是经过长时间思考后才做出的抉择。堪布,您若是了解了我在东西方求道

的经历,我相信您会对我有一个更明晰的认识,您会相信我的诚心与努力。我会护戒如目、

精进闻思,这一点相信您最终会有所确认。”

  望着他坦诚而坚定的目光,我不觉对他说道:“那我倒要听听你的‘东西游记’了。你说

说看吧。”



  智奥是我初次皈依时的法名,现在我的法名叫莲光。

  我是在台湾出生并长大的。说起我的童年生活,也还算得上幸福美满。岂料好景不长,

家中因经商失败而致家道中落。这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无常的威力。

  考上台湾成功大学后,学的专业是化学。毕业后又去服兵役,当了两年排长,也还算顺

利。那时我对古典音乐非常入迷,曾经发过一个大愿,希望快乐的音符能跳跃在每一个人心

间。为实现此愿,退役后我便来到德国,想在这个古典音乐的发源地进一步深造。岂料又是

好景不长,因讨不到德国音乐教授的欢心,不久我只好再次重操旧业,改攻生化。当时,我

的研究方向是艾滋病的对治。那时我们已经知道病毒繁殖的二十多个步骤,只要能中断其中

一个即可有效防治AIDS。但要找到一种既能杀死病毒又不伤害身体的药物,至少也得经过五

到十年的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况且说实在的,到目前为止,人类仍未发明出一种治疗病毒

的特效药,即使最普通的感冒也只能通过打预防针或用抗生素的方法,不论好细胞还是坏病

菌,统统杀死。天长日久,既伤害身体,又让细菌产生抗药性。

  对整个西医体系的不满,并不能抵消我对德国这个国家的喜爱。这个国家非常强调对人

的尊严的维护。比如我刚到德国,过马路时依国内的习惯站在路边等车过后再走过去。谁料

那辆汽车却停下来,司机挥手示意我先过去。我实在是受宠若惊。从此以后,每次过马路看

都不看旁边一眼,就理直气壮、抬头挺胸地走过去。后来回国后,依这个习惯过马路时差点

儿被撞得扁扁的。人性质朴、生活节俭、做事认真、守时守序是德国人引以自豪的民族特性,

他们在现代化的同时并不废弃自己的传统。比如德国人对动植物都非常爱护,小孩子捉到小

虫,妈妈就告诉他:小心不要弄伤它,放回草丛去。而我们中国人的“传承”,一般都是干净

利落地一脚踩扁,然后再加上一句:“脏死了。”在德国的城市周围可以看到许多松鼠、野鹿、

兔子等动物,人与自然基本上处在和谐之中。

  在德国学医两年,发现西医把人彻底物化了。西医看病人,仿佛个个都不是人,而只是

一些细胞、组织、结构,或者是带菌体,或者是病理、病源、病情的承载体。这样头痛医头、

脚痛医脚的方式,只能治治标、缓解缓解症状而已,而对于心志之类的疾病则往往一筹莫展,

所以在德国转悠了几年后又决定回国学中医。中医的体系迥然不同于强调化学性的西医,它

的八纲辩证、阴阳表里以及中药的升降沉浮、寒热收涩等等名相,多与很难定量分析的气、

能量等中医基本范畴有关。而非常可惜的是,目前国内各大中医院校、研究所,恰恰都是在

套搬西医化学性的定量分析方式去给阴阳五行做定性研究,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随着对

中医了解的深入,我渐渐体会到,中医虽较西医远为优越,但似乎仍未探到疾病的核心。后

来接触到佛法,才知道真正的病因乃在人的内心,唯有根除五毒才能达到完美的健康。否则

心结打不开,再好的身体也是徒有其表。知道了这个道理后,我就住在一个显宗道场,专修

净土法门,并准备出家。那时的生活非常严谨,每晚十点钟左右休息,凌晨二点四十五分起

床,早课两个小时都是站着,若昏沉,立刻就有纠察师用香板“供养”你。每日的功课总计

有五小时,其余时间都用来建设道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假日,有人觉得太累,希

望老和尚放个假,老和尚就回答说:你问问阎罗王,他放假我就放。

  在这里我整整呆了两年,身心方面的收获自不必说。但这里除了小沙弥外,常住大众几

无闻思的机会,除了老和尚的开示。我自己觉得不太对应自己的根机,就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又到印度学藏医。可能宿世与医学有着不解之缘吧,总想利用医学济世救人。尽管由于不懂

藏文,我只学了《四部医典》中的前两部,但已知它的理论确实比中医究竟。中医对经脉的

认识可分为经络、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经络可比为小溪,十二正经可比为河流,奇经八脉

可比为海洋。但学了藏医后,才知道中脉就那可比喻为宇宙了。而且藏医中,气脉的“气”

属于智慧气,那是完全由大悲心和菩提心所摄的,和中医气脉中的业劫气大不相同。藏医以

贪、嗔、痴三毒引发的风、胆、痰来辩证论治,比如贪心重则脉管紧绷,嗔心重则脉管炸裂,

痴心重则脉管松缓。现代人一般贪心重,故易头痛。一般商人又特别多患心脏病,主要原因

就是因为心机太多,心脏束缚太大,最后就导致心肌梗塞。嗔心重的人常会发生脑溢血,或

者心血管破裂或肝脏方面的毛病。爱生闷气的人往往脑或心脏形成血栓。在医院看多了,这

些病因基本上都八九不离十。藏医学的这些论述比西医、中医都深入多了,非常接近佛教的

道理。

  目前在美国因瑜珈术很发达,所以他们发明了一种仪器,可将人身上的能量拍成彩色照

片,其原理是将人身上的电磁波转成可见光,共分为赤、橙、黄、绿、蓝、靛、紫和白光。

一般红光表贪嗔烦恼较重,比较重物欲;紫光和白光是表明修行人灵性较高的光色。配合瑜

珈术的三脉七轮(附带说明一下,瑜珈术中的三脉是纠缠在一起的,那是凡夫的业劫气脉。

而藏密中的三脉是笔直的,那是佛菩萨果位的气脉。所以密宗是由果位起修,故可即生成就),

有经验的判图人可由照片就看出一个人的个性及健康。许多人动辄斥佛教为迷信,动辄把佛

教与各种气功或神通划上等号,其实通过下面我自己的亲身体验,足可验证佛教到底迷信不

迷信。我第一次拍照时是和我弟妹一起去的,当时判图人叫我赶快去医院,因为我的图像是

一团黄灰色,而我弟妹的却是很漂亮的图形。接下来我没有去医院,反而去参加了一个水陆

法会,念了好几天观音名号。九天后我和弟妹又一起去拍片,结果那个判图人几乎把我当作

圣人,因他从未目睹过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浊气净化掉的先例。我告诉他说那是上

师三宝的加持,后来他也皈依佛门了。而我的弟妹因这九天内去外国办事,整天劳心劳力、

造作不休,结果整个气场溃不成形。

  以上只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件小事,但亦足以说明佛法的不可思议。如果深入整个人类史、

科技史、道德史,你会发现佛法的光辉其实早已炫如日月,只不过人们都因积习、业障太深

而感受不到佛光普照而已。上世纪七十年代,西方兴起了一门科学叫做CHAOS,中文译成混

沌学。在此之前,西方科学研究犹如一棵愈分愈细的大树,所谓博士也都变成了“尖士”,他

只对自己所从事的科目有所了解。而混沌的定义则可说是不规则中的规则,如水流、烟等在

流体力学里算是相当复杂的问题,但透过混沌学却可用一个非常简单的方程式来表示。也就

是说,混沌学着重突出的是各门学科的共通性、互补性。再往下发展,人们发现,将破碎照

片之一角的图形,经由电脑无数次放大,可重现整个原图形,继续放大后,还可重复出现,

而且重复无尽。这就是有名的Fractal(碎形)理论。这个理论不但在科学上引起重视,在

哲学界也引起很大反响。它再一次印证了佛陀的教言真实不虚。《华严经》中说:“一尘中有

尘数刹,一一刹有难思佛。”;“普尽十方诸刹海,一一毛端三世海,佛海及与国土海,我遍修

行经劫海。”也正阐述如是“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道理。一般而言,宏观宇宙天体学家和

极微粒子方面的专家,只要接触佛经,如果他对佛法不抱成见的话,一定会对佛陀的大智慧

佩服得五体投地。十年前我在德国时,欧洲尚少佛法。但只过了两三年,佛法,尤其是藏传

佛教,就已是遍地开花,几乎每场关于藏密的报告都是场场爆满。我想这主要是因为藏传佛

教在理论上通过因明逻辑、辩证思维来确立正法与非法;在实修上又通过持咒、观想,或修

气脉明点,按次第一步一步断惑证真;况且它还有许多不共的方便法,能有效遣除修行中的

障碍,如息、增、怀、诛这四事业法,故而才能吸引许多烦恼极为增盛的西方人,在佛法中

去寻找清凉甘露。另一个原因则在于,西方大部分的发达科技都是用来增加欲望的,就像绝

大多数的广告都是在引诱大家去买更多不必要的东西以刺激消费一样。这样,大众也只有想

办法去赚更多的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各种现代化交通工具和网络的发展,使距离的障碍被

打破,但人类并未因此更快乐、更易勾通,生活反而更紧张了。近年来,由各种探讨如何放

松心灵的书大为畅销便可看出这一点。但这些书多半没有找到心理紧张的根源,只在表面上

做文章。而随着紧张而来的就是恐惧,怕失去自己的身体、妻子、家庭、工作、名誉、势力,

也怕疾病、衰老、死亡……我想只有通过大悲佛陀的教法,才能让人类的狂乱之心回复本来

的自性。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由、大自在,而这又绝非政府或金钱或经济或一知半解的所谓“灵

媒”能够给予。

  在上一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禅宗就已传到欧美,但因无高僧大德弘扬,故而禅宗正

脉便大多流于嬉皮式的“口头禅”了。我曾碰到一个法国人告诉我说:“佛来佛斩,魔来魔斩”,

但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其中密意。后来多亏藏传佛教的许多高僧大德慈悲心切来到西方弘法,

才使得东风西渐,藏密这一朵奇葩方得以盛开在西土。现今,在印度、尼泊尔的寺院里,有

许多西方人在学习佛法。我在南印度的色拉寺还看到过一位美国佛教徒已通过了格西考试。

目前,全世界的潮流也是愈文明进步的国家,佛法愈兴盛。而反观中国,原本是一个佛教大

国,但现在不要说禅宗,连书法、泡茶都让小日本拿去变化成书道、茶道,以致许多外国人

都以为书艺、茶艺是源自于日本的。日本有个永平寺,这个道场目前还维持着唐朝曹洞宗的

道风,僧人的威仪令人叹为观止。而在中国,这样的道场则已几乎绝迹。日本虽很现代化,

但寺院设备一如唐朝,完全没有空调等所谓现代化设施,全是木制房屋。

  所以在经过了十来年的对比三思后,我这才来到了雪域高原,来到这唯一保留佛法精髓

的香巴拉净土。我一生乃至生生世世的愿望都是:融合藏密精华,重振显宗门风,再创汉唐

盛世。从台湾到德国,从德国到印度,再从印度到藏区,心中的目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

越来越清晰:倾尽全力,我也要为佛光普照大地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



  我很赞叹并随喜莲光的出家举动。作为亚洲经济四小龙之一的台湾,能够提供给莲光的

生活甚或修行环境都比这里要富裕充足得多。而莲光能来到这气候恶劣的高寒雪域求学佛法

也确非一件容易之事,特别是在当今这样一个许多没有修证的出家人都纷纷离开藏地,前往

繁华大都市“传法”的时刻。所以我才会从心底赞赏他的求法热忱。

  历史上有无数的高僧大德舍弃了凡间俗情、物欲享受,他们甘愿来到寂静无人的山洞、

树下、茅篷内苦修,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苦行僧生活。他们这样做的唯一目的,便是

要通过这种种的静修、苦行来显现、开发出心所本具的大光明。很多世间人可能一辈子也不

会接受这个观点,我也无法强求人们都能普遍认同佛教徒的生活与修行方式,因为在众生的

因缘没有成熟之前,佛陀都不会开口说话。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5:27

步出困惑


  有一天,我坐在喇荣沟摩尼宝区的甘露旋山谷里。这里有清净的小溪,小溪两旁盛开着

金、银两色的花朵,花丛中还点缀着零星的小树。在这样宁静的氛围中,我打开了《喇荣课

诵集》。

  正读诵着每日的课诵功课时,有几只蓝色的布谷鸟飞到了我身旁的小树上。它们开始唱

起美妙的歌曲,那声音宛转极了,特别好听。没有办法,我不得不中止念诵,从口中流露出

几句话:“美丽的布谷鸟,你们不要再唱了。否则连小溪都要被你们的歌喉耽搁在这儿,不肯

再向前流淌了,我也没有办法再念经了。”就在此时,我看见圆教穿着那身惯常披的黄色汉僧

装向我走来。圆教有时在帮我整理整理文稿,因而对他我还是非常了解的。记得两年前评选

汉僧堪布时,我觉得他的戒律、行持、智慧都已够格。但他却对我说,他不希求堪布的名声,

他认为自己离真正的“堪布”这一目标尚有很大差距,等以后自己确实达到了这种境界再说。

就因为这件事,让我对他印象很深。

  等他坐在我身旁,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我还从未听他讲起过他自己的出家经历呢,何

不趁此机会让他给我讲讲。



  我出生于江南的一个小镇,自幼喜欢寂静独处,默言寡语,小时邻人皆称我为“哑巴”。

与中国所有同时代的少年一样,我在六至十七岁之间接受了小学、中学僵硬的灌输教育,高

中毕业统考时,又终于冲过“独木桥”,进入了大学。

  在长沙市求学的那几年,是令我极为迷茫困惑的时期。国门的打开,令当时的大学生开

始接触到外界的许多知识,当眼界从封闭、狭窄、愚昧的壁垒中解放出来时,激进的年轻人

便不愿再死心踏地的相信统一课本,更不愿再接受强硬的灌输训练。我们开始向西方所谓的

自由文化抛去了羡慕的目光,同时也向被僵化的教育阉割掉精髓的东方传统文化伸去了热忱

之手。岳麓山下的校园中,大学生们再不像过去那样“安分守己”……在那种背景下,我也

开始苏醒或者说渐渐想到了人生、世界的种种问题:人应该怎样生活?我的一生应该追求什

么?人生何去何从?国家政权、社会、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为了解决心头的这

些疑问,我便成天泡在图书馆里做“书虫”,啃完了一部又一部的哲学、文学、历史巨著,以

期洞彻心头疑惑。在这期间,不期然地也开始遭遇了佛法。记得那时候的图书馆,基本上找

不到一本真正的佛学书籍。第一次遇到佛教教义,还是因为当时的历史课本上有一段批判佛

教的文字,其中对“苦集灭道,欲望即是痛苦”有简短的介绍。说来也许有点荒谬吧,惯有

的逆向心理,加之或许是某种神秘的触动,我的心在听到老教授念那段文字时,居然感到一

阵颤动,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清凉感浮上心间。从此之后,我的足迹便不断出现在麓山古寺,

目光时时停留在佛像、经书与寺内那种宁静超然的气氛上,因我非常想找到这种能让我心动

的教义的机理。尽管并没有找到人为我解说佛教的内涵,但每于闷热不安的校园中呆不住时,

只要到古寺坐上一会儿,我的心灵就会得到一阵安慰,宛若游人于陌生的暗夜旷野中,忽然

看到了一点若明若暗的灯光。八九年的夏天,我在麓山古寺的大殿前照了一张相:两手平伸、

双腿分叉,全身紧紧“钉”在大殿门口阻挡游客的柵栏上。佛陀的圣像在暗淡的背景中现出

金光闪耀的头部,双目悲悯地关注着这位为愤懑、疑惑所困扰的年轻人。

  在麓山寺的宁静与校园图书馆的中外名著抚慰下,被种种人生世界观的问题困惑着的我

总算度过了四年大学生活。毕业后,我顺利地分配到了石油销售系统工作。那时石油是专营

商品,国营石油公司一统天下,其公司的干部职工养尊处优,享受着优厚的工资奖金福利待

遇。虽然如此,在堂皇的办公室里,“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生活,却并不是

真正有理想、有良知的年轻人所愿过的。面对这个扼杀自由人性、扼杀崇高志向追求的社会

“大酱缸”,我觉得在我尚未摆脱的人生困惑之网上,无疑又笼上了厚厚的迷云:“是随波逐

流,还是奋斗?是毁灭,还是生存?”;“难道我的生命也要消磨在这千百年来的怪圈中,随

顺那些庸庸之辈,为衣食住行、权利、家庭而忙碌一生?”;“难道在人世的生活就没有更有

意义的方式?难道没有办法能摆脱这些迷惑,过一种理智而无痛苦的自由生活?”……公司

上下、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总是使得我的心灵一阵阵抽搐,因为面对人世的丑恶阴暗,

敏感纯洁的心实在是无法忍受。但由于此时无缘进一步学习佛法,我便将时间大部分花在对

《资治通鉴》等历史巨著与尼采的哲学、美学思想的研究上,希望从中能获得一些有关人生

幸福安宁的答案,但结果却是发现整个人类历史其实充满了杀戮与绝望。面对现实与理想的

激烈冲突,我不得不做出我的选择,尽管亲友们一再劝告,我最终还是放弃了“铁饭碗”、“铁

交椅”,我决心走出去闯荡闯荡世界,去看看人世间的真面目!

  在沿海开放城市拼杀了多年的朋友们,纷纷向我伸出了热情之手。繁华的深圳、珠海;

纸醉金迷、穷奢极欲的生活环境;“拼命地玩,玩命地干”的生活准则,一度也曾使我觉得“充

实”。然而每于清晨酒醒、晓风残月之时,不甘沉沦的我又总会感到心的阵阵刺痛:“这就是

我吗?感官刺激就是人生的安乐吗?”无边的大黑洞,横亘在前方的虚空,令人窒息的迷惑

与恐惧不时扼紧了我的心。我不断地将这些问题询及周围的朋友,及一些事业有成的强人、

大名鼎鼎的奇人异士,然而这些人也与我一样,在这些问题面前,表现的只有困惑与无知。

  九三年夏季,疲惫、焦虑、不安的我在风景如画的海滨城市三亚休养了一个多月。每天

踱步在海风拂面、波浪轻荡的沙滩上,思索着光怪陆离的人世间的炎凉苦难、生活中的团团

乱麻、宇宙的无尽奥秘、哲人们的种种名言警语,我的心智渐渐地算是得到了一些启发:再

去深入书海吧,去四海游访吧,去拜访一些真正超尘脱俗的高人吧。我非要找到明鉴一切的

智慧!我非要过上一种自由而理智、清醒而不亦步亦趋的自在生活!于是在读万卷书的同时,

我又背上了简单的行囊,开始了远涉万里的新长征路上的思索。我乘海轮自南至北,以赏水

天一色的大海来壮阔心境;徘徊于苍山洱海及西双版纳的密林,又倘佯于桂林山水,让森林

碧流尽情洗刷心灵的灰尘;跨越黄河,借故宫长城,勾起千古的幽思;最后还溯黄河而上,

试图体味千万年中,龙的传人之血泪如何沉淀成凄凉的历史……

  九四年的一天,我又回到了广东佛山市喧闹的大街上。看着似蚂蚁觅食一般急匆匆的行

人,不知怎么我就忽然想起了应声救人世之苦的观音菩萨,又想起了能赐予无上智慧的文殊

菩萨,心里面好像突然一亮:跑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没想到过要去清凉山的冰雪世界呢?能

在圣境雪山峰巅的巨石上坐坐,看看蓝天白云,让身心热恼消失在雪线之上的碧空中,此生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快乐呢!

  当南山寺脚下的“清凉圣境”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时,我那迷茫躁动的心突然平静了,平

静得就象五台山白雪皑皑的山野。刹那间,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前的二十五年既然没能让

我在痛苦不堪中找到人生真谛,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何不尝试一下另外一种生存实践呢?与

佛法擦边了那么久,是不是应该静下心来按它的教法去实修一下?不管成功与否,反正我都

可以自信地对自己说,至少我尝试过了,我过的是自己自由意志选择的信仰生活,我并没有

轻易地俯首贴耳于惯常的社会规则。走自己选择的特立独行的生活之路吧。要知道,我是多

么渴望能从纷繁的生活表象之中演绎出生活的真理,为此目的,我将不惜一切身心代价。否

则,此身心要它又有何用?是留着它继续感受痛苦,还是盲目地与众沉浮?看来我得把这副

躯体交到庙里去锤打一番了。

  刚刚进入寺庙时,我一边向诸位比丘长老借阅一些高僧大德的传记,一边砍柴、挑水、

做饭、扫地,这期间我得到了许多磨练。特别是随师父们下山搬运供品、粮食时,背着沉甸

甸的大包向山上爬,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自己在变得日益坚强。有一天下午下大雪,我孤身

一人背着一百多斤供品赶回山上,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奋力地在风雪、饥饿、疲劳的侵袭

中,踏上北台顶那厚厚的雪地。每一次拼尽全力从积雪中拔出腿时,我都感到两眼发黑,几

乎要昏死过去。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死在文殊净土的叶斗峰顶,我会不会有什么遗憾呢?人

生的意义不就是锤炼自己、升华自心吗?不能超越肉体感官的束缚,心灵怎能变得坚强,又

怎能达到超越一切的自由之境呢?文殊菩萨,加持弟子啊!………

  在那一次的经历后,我向寺庙里的师父们请了七天假,在一间茅棚里开始禁食、念经、

静坐,我想更进一步地体会自身的饥饿感与静坐修道交织冲撞的矛盾力量,我想更深入地了

解自己的身心到底在一种什么状态下才能达到平衡。后来我又反复翻阅了《密勒日巴尊者全

集》、《梦游集》、《虚云老和尚年谱》等著作,期冀能从中找到指导我修行的力量。那时候可

能是缘分尚未具足吧,我很想找到一位可以终生依止的高人,但就是不能如愿以偿。其结果

只能是像这样自学自修。最终,我发心在憨山大师闭关修行过的狮子岩神仙洞住上一段时间,

去专心修持一位宁玛巴噶托派堪布所传的大圆满前行法来磨炼自己。

  狮子岩人迹罕至,非常寂静。岩窟面南背北宽敞干燥,阳光充足。洞前的山坡上长满了

山桃、樱花、金银花,还有黄精、党参、香草。沟底下的山泉终年流淌不息,演奏着清泠的

妙音,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在那儿修持大礼拜、百字明等加行时,除了一位慈眉善目的放羊

老人偶尔光顾外,在白天,我只能与山雀、松鼠、野兔说说话。在冬季的晚上,还会有一只

豹子准时到沟底的泉眼边喝水,时不时它还要卖弄一番它的嗓子。修习加行时,我真切感受

到贪嗔妄念如同藤萝一般紧紧缠缚着自心。无奈之际,只有拼命的诵咒、磕大头。心情闲逸

时,我也会经常回味、咀嚼一番人世的经验,那时我就会想:没有崇高理想的人,恐怕与这

儿山上的野兽并没有多大差别吧。有一年夏天,我的邻居老松鼠生了一窝小松鼠,但后来老

松鼠不知怎么掉进附近的水坑中死去了。结果过了两天,四只小松鼠也全都死在水坑中。这

使我自平生懂事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了一场,我终于无奈而悲戚地由世间亲友的离别思量到

人世的衰变无常,从此我更为努力地修习四加行。而这期间我做了不少吉祥的梦,不时感到

三宝的慈悲加持。

  这样过了十八个月后,我觉得自己贪恋软暖安逸的习气稍微得到了减轻,内心也较以前

安宁坚强了一些。我觉得这十八个月的佛教生活已足以让我明白一些事实:只有佛教的教法

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品性。那么它当然也可以改造整个人类社会的前景;所有对人生失意、

社会阴暗的感叹,在佛陀对宇宙真相的揭示中,都不过像是遮蔽太阳的乌云,真理的光芒终

将穿透世俗的一切假象;世人的一些评价,诸如学佛是青灯古佛了余生的消极、人生不得意

时的逃避等等,这类观点只不过是门外人戴着“盲公镜”看佛教而得出的结论而已。我觉得

自己放下俗世琐事走进佛门后,才真正开始走上一条积极向上、勤勉不息的自我完善的光明

大道。因而,在得出了以上结论之后,九四年的四月初八,在尚是雪花纷飞的北台顶,我终

于下定了决心:脱下俗装,剃除须发,将俗世的风尘抛尽,开始二十六岁以后人生新的征程。

  后来又过了三年左右的时间,时节因缘可能都在此时成熟了吧,我听闻到了色达喇荣佛

学院的名字,并看到了从那里流传过来的法本。一股暖流从此开始在心中悄悄澎湃起来:也

许我终将会在那里找到我可以终生依止的根本上师!

  在一个清明的早晨,我背上一个小包告别了本地一些熟悉的道友,静悄悄地来到了色达

喇荣佛学院这块彩虹升起的圣地,开始了又一轮新的求学之旅。由于无比大恩上师的威德加

持,我心无旁骛地在经论的甘露海洋中畅游了数年后,自己的心终于开阔起来,多年来盘结

在心头的乌云,也一点点地散去。从人生世界的种种困惑旷野中,我觉得自己终于走到了一

条金光闪耀的大道上。

  通过在学院的闻思,我越发觉得在我们生活的这样一个世间上,无有一刻不受着生老病

死无常衰变的侵袭;不管在世间如何努力,我们在无穷的人生宇宙奥秘面前,还是如同白痴

一样无知,还是有许许多多无法克服的无奈和苦难;在世间轮回的大黑洞前,人类是那样的

渺小而孤苦。自古至今的哲人们苦苦思索追寻,然而又有谁解决了这一系列的问题呢?

  一切智智的佛陀告诉我们:宇宙的万事万物,无一不是分别心识所现的幻影。然而由于

无始劫来的习惯误执,我们不断地于幻化光影中,假立了森罗万象,并安立了种种名言差别。

就如同于睡梦中,由迷乱习气现起了种种梦境,而我们不知是本来无有的虚幻梦境,反而执

着为实,并分别这是痛苦境这是欢乐境等等,还为此时而哭泣,时而欢笑,如同患臆病的疯

狂者一般,虚妄的自劳心神。现在我们以宿缘的成熟,感而为人,有血有肉,有灵有思。在

这种条件下,作为有智慧、有志向的人,决不应迷幻于虚幻的肉体感官刺激,象牲畜一样只

知寻求食物、交配生殖;而应依止智者,学习知识、追求真理,以自心智慧彻达人生宇宙的

奥秘,从痛苦不绝的生死大梦中醒悟,证得超越一切生老病死束缚的大自在安乐!

  所有的困惑于人生陷阱但又不甘沉沦的朋友,愿大家都能踏上佛法这只天梯,走上不断

寻求心灵升华、寻求自我完善、寻求身心解脱的自强不息之旅。



  圆教讲述他的经历时,太阳一直在微笑。而四周也空无一人,除了我们俩。

  本来我还贪恋着外境的美妙歌声、静谧的风景。听他讲完,我的心也开始变得沉静而内

观起来了。圆教的修行是一种非口头禅似的真修行,这让我联想到当今世上的许多形象上的

修行人,当真正的违缘、痛苦到来时,这些人的“行持”、“智慧”往往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

原因就在于他们的修行没有落在实处。藏族有一句家喻户晓的话,“许多在舒适悦意环境中能

修行的人,在违缘痛苦面前则显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因此无论是选择在家还是出家学习佛

法,我希望人们都能现量了解,并最终证悟佛陀每句话、每个字的含义。否则,人生当中必

有很多无法排除的曲折、痛苦会将你压垮。

  在现在的佛教徒当中,有钱财的人我看到过许多,而拥有调伏身心的这种智慧财富的人

则微乎其微。尽管我自己算不上是一个够格的修行人,但我却始终牢记着华智仁波切的这句

话:“修行、修行、修自心。”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5:48

雪域情怀
刘疆  河北化工学院  本科

  藏地在无数高僧大德的加持下,从古到今都是一块吸纳各方知识精英的宝地。过去、现在、乃至未来,佛法的威力与藏传佛教的独特魅力,都会吸引世界各地的人们前来探宝,并最终获得妙法甘露。就我所了解到的情况而言,已有数不清的知识分子在雪域得到了解脱身心的大法,并因而对这清净藏地唱出了无尽的赞颂诗篇。比如我们下文的主人公刘疆,就从心里对赋予他再生的地方有着浓烈的感恩之情。

  刘疆在二○○○年的《定解宝灯论》考试中,曾取得了全院汉僧第一名的好成绩。平常的他就给人一种清净、严谨、自律甚严的印象,总是能看见他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默默而专注地看书,或者以本尊心咒来反观自性,从未见他与众人嘻嘻哈哈、来来去去的闲散状态。

  有一次,在细细飘洒的小雨中,我和刘疆站在汉经堂的屋檐下进行了一次平日难有的交流。在和风细雨中,他的轻而淡的声音与漫天迷蒙的雨丝交织在了一起……


  我于六九年出生在四川南充县的一个小山沟沟里。那时,父亲远在湖南工作,日日干着繁重的体力活,整天还要省吃俭用,以把自己用血汗挣来的二十元工资大半寄回。母亲则是位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一人在家苦苦支撑,精心养育我们姐弟三人。在我很小时,我们全 家便搬到湖南,不久又迁往天津城。不过因那时只有父亲一人是城市户口,故而家境仍是举步维艰。为补贴家用,母亲起早贪黑去郊外割草,中午以凉水当饭,傍晚时分便担着两大捆沉甸甸的芦苇去卖钱……印象当中未曾有过吃香喝辣的记忆,偶有“牙祭”,父母便全都留于我们姐弟吃。年少不明事理的我们却不知父母辛酸处,狼吞虎咽的同时,反觉得生活无忧无虑。

  为了我们将来能有个城市户口,过上不愁衣食的城里人生活,父亲放弃了在内地直辖市的生活,带领全家奔赴遥远而又艰苦的新疆,以此为条件去换回全家人的城市通行证。地处 西北边陲的新疆,是块人烟稀少的地方。当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的时节,你连路也寻觅不得。唯一带给人欣喜的便是下雪的冬季——天山上下、昆仑南北,到处是一片银白纯洁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冰雪世界就仿佛童话境界一般,“冻人”而又美丽。

  可能是因为父母没文化的缘故,他们才对我们子女的学习非常重视,总是谆谆教导我们要听老师的话,要好好学习,只有这样才能有出息,长大了也才能找个好工作,否则只能跟他们一样受苦一辈子。我总觉得父母的话听起来好似境界不高,但确实道出了生活的实情。 在这样的鞭策下,我抱着“笨鸟先飞”的态度猛学猛攻,最终总算考上了河北化工学院的机械系。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功不唐捐”四个字蓦地闯入脑海。

  四年大学生活期间,父母节衣缩食省下滴滴血汗钱供我花费。每当看到他们寄来的张张汇款单,我都忍不住要心酸好长一段时间。该怎么报答他们的厚爱呀?为了儿子的明天,他们的黑发过早地染上了霜花,腰身也疲倦得不再挺拔。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记得在上大三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位毕业于清华大学的老师,他的出现却在不经意间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他是学佛的,且特别钟爱禅宗,又年轻有为、聪明能干。也许是机 缘相投吧,我很喜欢到他宿舍去玩,他便也常常给我讲一些做人的道理,从修身、齐家开始聊起,聊着聊着就这么渐渐被他引向了佛陀的教言。他所讲的如何培养贤良人格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对他所阐述的佛法道理,我却觉得有些陌生。因从小到大的教育灌输已使我很难把佛法与科学、与理性挂上钩,留在我印象当中的佛法大义,最多也就是电影《少林寺》中的武僧生活。而一想到出家当和尚,我就马上联想到禁欲以及不可能享受小家庭生活的天伦之乐,心中不免就起嘀咕:我还要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去过我的幸福生活哩!

  就这样度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毕业时被分配回新疆的一个设计院工作。第二年我又被评为助理工程师,生活应该说已开始走上正轨了。那时工资收入也很高,同事之间相处也融洽。父母看到我的情况也甚感欣慰,于是又张罗起给我成家的事来。

  不久我就与当地一位心地善良、贤慧的女子结婚了。婚后的生活很平静,在和睦的相处中,我们一天天安安稳稳地生活着。

  说起妻子与佛法的因缘,也颇耐人寻味。她在上黑龙江商学院时,曾有一位同学在大学毕业前夕突然放弃毕业分配而选择了出家为僧。当时全校哗然、议论纷纷。学院领导还专门 到寺院找过他,希望他“痛改前非”。在全系大会上,领导还以他为典型,告诫大家千万别像他那样走上一条灰色的人生之路。当几乎所有的同学、老师都在替那位同学感到可惜,认为他太傻、太怪时,妻子却在思考这样一些问题:为什么佛法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让这位同学甘愿舍弃美好的前途去毅然出家呢?既然每一个人都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当儿戏,那他的这种选择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深层道理呢?

  我们也就如此以各自的缘分接触到佛法的一些皮毛,或者说得到关于佛法的一些初步印象可能会更合适。走上工作岗位、成家立业之后,随着生活经验的积累,我们对人生百味的 体验也日渐增多起来。于是佛法的影响与对世间社会的洞见,也开始在我们心里潜滋暗长。

  我们经常能见到一些老工程师们原先兢兢业业于本职工作,等退休以后,除了少数人能有机会继续发挥余热外,大多都赋闲在家、无所事事。除了以看电视、打门球等方式打发余日外,剩下的生活内容便是静等身体一天天衰老直至死亡。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尽管我和妻子也不过是普通的知识分子,但面对前辈同行的这种生活状态,原先对工作和生活的热望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冷却下来。我们并非有“老骥 伏枥,志在千里。”的壮志,也非抱有“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豪情。但最简单的一个问题还是会常常逼迫我们反省自己:我们的明天又该如何度过呢?

  不甘沉沦,那就得重新酝酿未来的蓝图。

  经过一番努力后,我们终于有机会随着一位朋友的指导与带领,共同奔赴位于雪域高原的色达喇荣佛学院。我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法王如意宝于九五年首次主持举行的“十万持明大法会”,当时的景观真可谓盛况空前:那嘹亮的法号声响彻天宇;激越的法鼓撼人心魄;十万僧俗齐诵的金刚咒语气壮山河……我们每天都被这壮观的场面感染着,每天都沉浸在喜悦 与收获之中。法王如意宝慈悲安详的目光、出家僧众友好朴实的神态与庄严静美的仪表,使我们倍感亲切、肃然起敬。对于佛法所知不多的我们,来到这里就像来到了一个兄弟姐妹和睦团结的大家庭,一点也不感到陌生与孤单。这不正是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的一种精神风貌吗?

  雪山将哈达映照得洁白而美丽,僧众们红色的僧衣也似火似霞。置身其中,让人倍感温暖,心中也有了依托和希望。我们自然对佛、法、僧生起了从未有过的信心,并一同皈依了上师三宝。

  入得门来,方才渐渐感受到佛法不可思议、无法言喻的奥妙。于是对传法圣地的眷恋, 便成了我们归乡之后的主要精神情感。就像是受到一种看不见的磁场感召,我们一次次地踏上了赴佛学院的求法之旅。

  一边感受高原温暖的阳光,一边品味佛法的妙雨甘露,在这里呆得越久,越是让人不愿离开。我这时对以往的人生真真切切有了一种后悔不尽的感觉,我真是想不通,为何我以前会距离佛法如此遥远?要是能早一天碰到上师,早一天认真地用自己的脑子去分析一下佛法,那我现在的进步一定会让自己都感震惊的。

  每次短暂的停留,都无法满足我们对佛法的渴求。经过一番努力后,我和妻子先后离开 了工作岗位、离开了家园,我们决定长住于此,以便能日日聆听大恩上师们传讲的佛法妙理。

  排除一切杂念与干扰后,在这一住就是好几年。虽说也精勤不懈,但所闻所学还是让我们越学越觉得自己的渺小与无知,越学越觉得佛经论典的慧海深不可测。

  印象最深的便是佛陀揭示给我们的生死真相。人们往往都认为“人死如灯灭”,实则这生命的运动状态真乃接力赛一样,一期生命连接下一期生命,这接力棒就是那善业恶业。受它的牵引,我们被永无休止地投入一种生命形态到另一种生命形态的循环之中。世间接力赛还 有一个目标与终点,而业力的接力赛如无佛法明灯的指引,将不止不休地在六道中轮转不息。而人们的愚昧与可怜之处便在于,大多数人都认定这业力的接力棒是不存在的。不过我倒是想反问这些人一句,假如没有这看不见的业力牵引,那我们的所有举作,这么奔波过来,那么劳碌过去,又是以什么为目标呢?有多少人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前途,并理智地自主命运呢?既然你根本无力主宰命运,那你有什么理由反对被业力牵引而趋入盲目的命运跑道呢?说穿了,人们不过是被眼前或梦想中的那些可怜的安乐蒙住了双眼而已。它就像鸦片一样, 只尝了那么一点点,便就此上瘾,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是在吸毒。所有人生中暂时的安乐感受都是无常的,如三更梦、瓦上霜一样,终究会消散得无影无踪。佛陀以慧眼亲见众生轮回受苦的情景,故而因悲悯迷惑重重的众生之故,以权巧方便之智慧宣说了八万四千法门,目的就是为了使不同根基的众生依不同的方便法门,共同走上脱离轮回的解脱之路。

  生死轮回,轮回生死,没经过闻思佛学的人,不具备真知灼见的人,有谁能看清甚至想象一下生死的事实与场面?在《释量论》中,法称论师曾说过:“心无观待其它法,成立前际 无穷尽,因已具足且无碍,成立后际无穷尽。”简单地分析一下,因为不同的人看同一个物体会有不同的感受,故心不应从外境产生。若无缘无故地就产生心,则思想家应成愚夫,愚夫应成思想家。那么心生何处呢?显现上来看,只能是从前一刹那心而来。如此逆推,则应无法找到心的前前根源、最终根源。所以生命的轮回就像昨天、今天、明天那样,从未停止过它的相续不断的产生。

  明白了这一点,我想只要我们认真努力地行持下去,则把握今生、创造来世就绝对不会是纸上谈兵。

  正当我们在佛法的天地中如此纵横驰骋时,却日渐因远离故土多年而遇到了来自家庭方 面的不解与问难。记得九九年当我再次准备到佛学院求法时,母亲却用无言的落泪向我表白了她的难过心境。我真的是很难向父母作过多解释,我的确从我的自身经历中体会到“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的与父母难舍难分的感情。不过父母却始终认为,我离开他们便是忘恩、便是淡忘他们,这又如何让我向他们解释呢?在父母眼中,乃至很多人眼中,学佛之人是不太讲究世故人情的,他们抛下父母家庭,也不知为什么要过一种离群独居的生活,这岂不是不尽人伦孝道、不顾社会发展?

  要想破除这种偏见,只有人人都深入佛法,而这一点又是多么的不现实!故而遗憾乃至 伤心便在所难免。其实佛法的核心思想便是发大乘菩提心,爱众生如父母,慈悲所有众生,使他们都能离苦得乐。千万别以为学佛之人没有真感情,从佛陀到法王如意宝,再看看许多高僧大德对父母亲友的感情,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不是不懂人间真爱,而是把这种爱扩大为一种更深、更广、更纯、更究竟的对所有众生的感情。他们为众生都能脱离痛苦的轮回,而将私情私爱升华为道情法爱,以智慧的奉献去慈爱救护天下一切如母众生。正如明朝莲池大师所说,“亲得离尘垢,子道方成就。”上师法王如意宝亦是如此悲悯众生如独子:“若一众 生未得度,我佛终宵有泪痕!”

  这是怎样深挚的情怀,这是何等伟大的胸襟啊!

  每每想到父母对我的恩德,我就感到必须要用最好的方式去报答他们。记得小时候每当我生病时,妈妈总要背着我去打针,风雨无阻。如果我不学佛法的话,我可能会用床前尽孝的方式伺候他们一辈子。但不知则已,知则当效。一生辛劳的父母均已退休,晚年生活也很安逸。但不能仅仅使父母身体得到安养,还要让他们现世与后世都能得到精神上的快乐,并力争永脱轮回之基。当然,报答父母之恩的方式有多种,每个人的因缘、能力不同,采取的 方法也会多种多样。对我而言,当我看到父母的眼泪,看到他们对我表现出的眷恋后,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地闯入我的脑海:看来我应该出家了!

  因为学佛越久,我越发感到:舍不掉娑婆,实在难生极乐。对我个人而言,既已多少了知了一些轮回的实相,那就更应该少一些对世俗的贪恋,如果还儿女情长,那岂不是辜负了佛陀的教言?自己的学佛不也变成了口头空谈?暂时的舍离妻儿老小,肯定心中会有种种波澜。但一想到世俗之情实乃业力这接力棒最牢固的粘合剂,摆脱这令人困恼不堪之五浊恶世 的强烈愿望就让我不得不铁下心来。

  是要这一世的你恩我爱,还是生生世世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自在?

  而且对我而言,出家还有一个比较有力的助缘,那就是妻子的想法也早与我不谋而合。在日常家庭生活中,我们互相帮助;学佛过程中,我们又比学赶帮。并且为了不影响闻思修行,我们早已商量好不要子女,以免分心。她平日贤慧勤劳,对体质较差的我多方照顾、操持家务,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人生短暂,诚愿她出家之后能精勤闻思,早获解脱。我无以回报她对我的帮助,只有在心里默默祝福她了。

  至于父母,我会用出家修法的功德回向给他们,并日日祈盼他们也能早闻佛法、早入佛 道。我想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便是自己力争早日解脱。否则,按世俗法门报效,恐怕自己下一辈子沦落在哪一道都尚不自知,那时还认识今世的父母是谁吗?

  一世与万世相较,我还是选择能生生世世利益他们的法门吧!

  记得当我和妻子最后一次以世俗人的身份共同迈出家门时,相视一望,我们都感慨万千。

  是的,就要与世俗生活告别了。没有什么留恋之处,只是因父母暂时的不理解而有几许遗憾。

  那就带着遗憾向雪域、向学院、向心的归宿地进发吧,我们原本就是在缺憾中追求圆满!

  在雨中,我无法用纸和笔记录下刘疆的言谈,只能用心把它们都刻在脑子里,等回家后才得以用记忆的钥匙再次开启。于是,这才有了这篇奉献于有缘者面前的“刘疆抒怀”。

  记得当刘疆停止了他的叙述后,刚好天也放晴了。雾蒙蒙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透亮、湛蓝,乌云全部散去,只剩下丝丝白云在天际飘荡。沐浴过后的草地上有晶莹的雨滴闪烁,翠色更是直逼人眼。让我和刘疆最感心旷神怡的便是,正当我们准备各自回家时,从南山的山顶到西山的山腰,天际间蓦地出现一道彩虹。

  我们即将迈开的步伐,不由自主就又停了下来……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6:18

心中那片蓝天
圆法  北京大学  硕士
  站在首都北京的街头,看着四面八方如潮汐一般涌动的人流,我总要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茫茫人海中,有多少人听闻过佛陀的教言,有多少人接受过佛法的甘露滋润呢?在北大参观时,这个疑问就更强烈了。因为作为中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从这里走出的为中国乃至全人类做出贡献的人不胜枚举。但如果这些人中精英们也对佛法不了解、不认同,甚至排斥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他们的这种贡献,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究竟利益人类的身心与社会的健康上升了。

  因而多么希望北大的莘莘学子们,能用真正开放的胸怀、智慧的头脑,去体味佛法的慈悲与智慧啊!

  所以,当听说北大有个禅学社时,我的内心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一种欣慰与庆幸,特别是在了解了毕业于北大心理学系的硕士研究生圆法的修行经过后,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了。作为禅学社的一员,圆法主要依靠对大悲咒等咒语、名号的行持而了达了禅宗直指心性、见性成佛的殊胜法门。恰恰在这一点上,圆法的经历可以对许多认为念诵咒语等修法属有相密,因而与禅宗砸碎一切外在名相的境界不可同日而语之人的看法,以一个有力的纠偏之机。还是那句话:法无高下。透得过去,则万法归一,条条大路通长安。透不过去,则分别名相、执着宗派,而致纷争不息。

  全知麦彭仁波切在《大幻化网》中说道:“心咒就是本尊,依靠如意宝一般的心咒,可赐予修行人一切今生来世的所想所缺。”所以很为一些知识分子依靠心咒的力量而了达心的本性感到高兴!

  圆法凭借大悲咒现见心的蓝天,我们就趁此机会来浏览一下这万里无云万里天的清净面目吧。


  从小我就向往着能拥有一片纯净的蓝天,我可以把全身心融化其中。为此目的,我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寻找着,直到后来真正从佛法中受益良多后,我才恍然发觉,这蓝天其实就在我心中。

  想想自己学佛的缘起,只能用“不可思议”四字评之。真正学佛之前,我已念过七年的六字大明咒。不过,当时我根本就是把念咒当成一种“气功”,目的是治病,甚至想借此出一番“神通”,而对其中蕴含的佛教精髓并无太大兴趣。但就这么念呀念呀,念到后来居然就给我念到佛门里去了。当时是糊里糊涂,现在再回头去看,我不得不佩服观世音菩萨的慈悲接引,这就是他老人家的善巧方便度生法啊!后来接触《普门品》的经历也大致相同,这让我再次对观世音菩萨、对佛法的种种不思议处生起极大信心。

  很早以前就听闻过《普门品》的大名,但当我最初看时却觉得它“太浅”,好像神话故事 一般。那时由于受念诵六字大明咒的影响,我已开始趋入佛门并读了《金刚经》、《圆觉经》等经典,故而仅从自己肤浅的角度去理解,觉得《普门品》没什么“味道”,不如那些大经大论深刻,所以就把它放到了一边,而且这一放就是好几年。一直到我后来开始经历人生中最艰苦、最彷徨的那段日子时,在极度的迷惘和恐惧中,我才突然又想起《普门品》中曾说过念观世音菩萨圣号可以让人脱离苦难和恐惧的教言。情急之中,我也不管“深奥”不“深奥”了,拿起《普门品》就开始不断地大声念起“南无观世音菩萨”……这次的经历让我马上再 次回忆起以前念大明咒的情景,那次是“歪打正着”,这次是临时抱佛脚,但无论怎样,观世音菩萨都没有舍弃我。念着念着,心居然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恐惧淡化了,痛苦减轻了,因为我开始感觉到观世音菩萨似乎正在给我撑腰、打气。有了他的慈护,我还惧怕什么呢?渐渐地,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片蓝天开始在头顶出现:那么纯净、那么开阔——这不正是我童年以来的最大憧憬吗?第一次,我从内心体会到观世音菩萨的伟大!第一次,我从内心感受到《普门品》及佛法的伟大!因为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心的平和与空灵,我这才意识到“浅 人当成浅法看”这句话的意义。从此再进一步深入佛经,才开始渐渐体会到它的堂奥。就像《弥陀经》一样,《普门品》也是宣说如来果地境界的经典,但却常常被人看浅。人们往往忘了《华严》的最高境界是“事事无碍”,而绝非“深奥无碍”。《普门品》中讲述的观世音菩萨救火灾之事,经常被人口头理解为是比喻,这火喻“欲求”、“嗔恨火”。其实现实中的火灾、水灾,你又焉知它们不是被人心中的贪欲与嗔恨催生起来,又借助一定的外缘而以灾变的形式显现在世人面前?心地如果不净,这山河大地还不知又要怎样显现它的愤怒相呢!就像我 念《普门品》时的感受一样,心地无事了又何愁外缘纷飞呢?

  再往下走,我对佛法的理解就更深入了一步。生存于世俗间,我越发体会到人生不如意事常占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无数的欲望,而这些欲望又往往要遭受挫折,故而就会令人常生感叹,我也一样。不过学佛后的我,心境自是大别从前。空闲时,我常常坐在北大的未名湖畔,借着一遍一遍持诵大悲咒的力量,把所有的烦恼都倾吐到虚空当中去。我知道佛言不虚,我相信大悲咒的力量遍满虚空法界,一定可满众生心愿,但这其中的真正密意还是在 网上看到某位法师讲解《华严经》后才得以了悟于心的。那位法师说,“整个虚空界就是你自己!”这句话似一道闪电,突然劈开我心头的乌云:原来大悲咒的力量不可思议,是因为我们自性的力量不可思议!大悲咒可满众生无量无边之愿,那是因为我们自性当中的宝藏本来就无量无边!只是由于平日逐物迷情而没有发现、开发出来而已。大悲咒就像一把火柴,点燃了我们久已蒙昧的心灵慧焰。从此以后,每当我再念大悲咒时,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的信心更大,恭敬心更强了。我相信大悲咒,因为我相信我自己;我恭敬大悲咒,因为我恭敬 自性佛。学佛学到这,我算是对禅宗“见性成佛”、“当下承当”的观点有所认识了。打那以后,我一方面越学佛越快乐、越自信,一方面也越发恭敬众生。因为人人皆有天真佛性,一体同怀、无二无别。以前也知晓“同体大悲”、“无缘大慈”,但总觉得自己的理解偏于理性、偏于口头,很难落实到行动中。明白了“心佛众生无二无别”后,这种理论才在我心中深深扎下了根。

  印光法师曾说过:有一分恭敬得一分利益,有十分恭敬得十分利益。而真正的恭敬心与信心又非凭空而来,它们来源于正确的见解。在我对空性、对本来无生无灭、对大平等有了 一些相似正见后,每每再念起大悲咒来,心中似乎总能感受到一片湛蓝晴空的存在。我真的是希望整个生命都能化成一团空灵之气,融入那无边无际的空间。

  再回想起人们经常说的那句话“知足常乐”,在佛法的观照下,对这句话我又有了更新、更深入的理解。这“足”实乃指“本性具足”,若人知道了他所希求的一切其实全都储藏在自家心田里,根本不需向外苦苦追寻,不需以造孽作恶为代价去谋取;也根本不必患得患失,因为自性宝库永不枯竭。那样的话,则人人该是多么自足而快乐。“不读《华严》不知佛家之 富贵。”的确如此,你若真的以为财富全在社会上印行的纸币里,那我也只能为你叹息。离开了佛法,你就永远丧失了开发自身智慧宝库的机会。我们应该厌离的并不是这个社会本身,而应是那种被烦恼奴役、被无明戏弄的耻辱而愚痴的生存状态。这世界本身原本是非常美好的,只要我们擦去蒙蔽心灵的灰尘……

  再一次看到了那一片蔚蓝蔚蓝的天空。也许是心的影射,也许是观世音菩萨变现的光辉。无论如何,让我们双手合十吧,为了你的、为了我的、为了一切众生心中的蓝天,让我们祈祷吧……


  圆法的见解让我心中生起很大的欢喜,因为他对心性的认识境界还是比较高的。如果能言行一如,这样的修行人应该说是续佛慧命的希望。圆法以禅宗角度理解的蓝天,总让我想起大圆满的伟大导师无垢光尊者,在不朽的论典《七宝藏》中也大量引用的以蓝天为喻的金刚句。记得无垢光尊者总爱用清净、透彻的蓝天来比喻了然、明然的心地境界,并一再强调,如果行者要想观心的话,蓝天就是他最好的对境,特别是在修妥噶时。在这一点上,大圆满的观心窍诀与显宗依靠蓝天而获证心、佛、众生的本来面目,应该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本人也是通过大圆满的修行窍诀而多多少少对佛法有了一定相似的了解,只不过为了保守密法的缘故,在此就不宣说了。等到有缘的朋友们得过相应的灌顶后,到那时,我再依诸位传承上师的教言与你详论一番。更进一步说,不仅蓝天,这地、水、火、风在密宗里都可成为一个真正修行人的修法助缘,可以帮助我们把一切都观为自性、自性的妙力。而借助各种心咒则是非常好的达成这一目标的捷径。

  愿人人都能依自己的根机找到合适的观心法门;愿人人都能在心性的蓝天中尽情畅游,去体会多生多劫以来,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本属于自性的自在!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6:40

我以科学论佛法
吴金  成都电子科大  本科

  生活在这个人类共同依赖的器世界的人们,却有着种种不同的观念。观念的差异是客观存在,但无论如何,所有的看法、观点都应当是合理的。不过紧跟着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这“合理”的标准是什么?

  现在的佛教界、科学界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互相诋诟。某些科学家认为佛法的实践与理论离日常的科学态度十分遥远;而一些佛教徒则认为科学的立场与方法论,是主客对立的分裂式研究……如果平心静气地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来权衡,我相信任何问题最终都会水落石出。只是这种公正的态度在很多场合下,都被很多人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

  吴金先生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后来又皈依了佛门,相信他对科学和佛法的对比研究,将会给很多人带来助益。


  我出生在成都市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父母都是共产党员,母亲是医生,父亲是高级工程师。我和其他许多人一样,从小学到大学接受着常规教育,唯物主义思想对我们来说是根深蒂固的。但在十多年前,还在我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就做出了我这一生中非常重大的一个决定:皈依佛教。

  我想任何事情都有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我从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中学到了逻辑上的因果规律,而反观自己走过的这十几年道路,更让我深感由因遇缘然后必然感果的道理。 记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对同学们在一起山南海北无意义的闲聊和名利之争心生厌倦,总希望能用那些时间和精力多学点有用的东西。儿时常听父母讲起瓦特看到煮开水而发明蒸汽机的故事,这让我自幼便对宇宙人生的奥秘充满了好奇。上初中时我就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人是一个小宇宙,我们现在观察到的宇宙是一个更大的巨人,宇宙外面还有宇宙(其他的巨人)。现在想想,这个看法和佛法中的华严世界的一些境界竟有相似之处。那时,我对研究生命现象这个问题也极感兴趣,从古人的典籍和故事中,让我感到此中有着极大的谜团。 我经常很不解地想,为什么如此大的谜团,世人却不感兴趣,这难道不比煮开水的意义大得多吗?还记得那时闲聊时常常爱引用一句话:“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当时并不知此中深意,只是把“色”理解为漂亮的女孩子,而“空”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当然现在再来看这句话,我自知其中包含有极深刻的道理。

  学生时代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对佛教的了解只限于广播和电视上所介绍的内容,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像“色不异空”和“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样的名句。那时我对佛教的认识就是 “因人生坎坷而悲观厌世,口念慈悲然行动却冷酷无情”的形象,还有就是在电影《农奴》中那个阴险的活佛形象。长辈们的看法则是佛教没有积极向上的思想,对国家社会的进步没有多少助益,而且他们把这个看法也传给了我们。深深思维一下,我现在终于发现教育环境对人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巨大了!

  我从小就对练气功很感兴趣,而此中的道理确又不能为现代科学原理所解释,因之对古人的东西也就越发感到好奇。在我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国内的气功名人们也正大行其道,从他们的报告和书中,都侧面提到了练功中的“鬼神”问题,这进一步触发了我对这一古老 且具争议性问题的深入思考。于是皈依的事情,也有意无意地提到日程上。因我当时正练气功,听说修藏传密法可得到虹光身的成就。虽然虹化的事别人只是提了一下,但我心中却好像对此事挺熟悉,还非常向往羡慕。而且又听说修密必须先皈依上师才能听受、修习。就这样,对虹身成就的向往,促使我在那年的四月初八,以好奇和忐忑的心情参加了成都昭觉寺由清定上师主持的盛大皈依仪式。当时我只是觉得成为一名佛教居士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中国古代的很多名人如白居易、苏东坡等不都是居士吗?现代人为何不可以开阔一下自己的思 路呢?

  没想到通过这么一个皈依仪式,我彷徨多年的心理状态居然被打破了,我开始以开放客观的心态去理解、研究佛教的理论。现在回想起来,心中还是深感庆幸。后来,当我用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来深入地研究佛法时,才发现在我面前呈现的竟是如此巨大的的一个宝库。如果以我有限的现代科学知识去判断,那么我认为,现代的工科、理科和文科所代表的科学,其发展的顶点将是佛法。真希望弥勒佛的降世是科学发展到极至的结果。

  皈依的举动不应该是盲从的,而我那时对佛法还并不了解,只是为了对自己和家人负责, 我才真正开始认真地研读佛经,准备彻底挖出它的“封建迷信”的根子。记得当时认真去看的第一部佛经就是《心经》,一部代表整个佛法核心的佛经。在这部经中,深入解释了代表佛教世界观的名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涵义。此中的“色”包括了宇宙中除心识思维外的一切存在,“空”是代表一切事物的本体,而不是“没有”。用现代科学的语言来表达,“空”可不恰当地类比为“能”,“色”则是指由“能”幻现的万物。通过这几句话,我看到了佛陀两千多年前对当代大科学家爱因斯坦质能守衡定律的精确文字表述。 但遗憾的是,现代科学只研究出了“能”的表面状态,在佛法中还指出了“空”是心识思维和行为的根本出处。换句话说,“空”比“能”代表的层次要微细得多。从佛法看,“唯物”与“唯心”都由“空”组成;或者说佛法既不“唯物”也不“唯心”;或者说“唯物”只代表了“色”的范围,而“唯心”只代表了心识思维的范畴。想想这两者间的千年之争实在是庸人自扰。对《心经》的分析,让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否定它的依据,为了能继续找到一些否定佛法的依据和迷信的所在,我开始了佛法的实际修持。但多年来的修持让我不得不从心中感 慨:现在的质能守衡,让人发明了杀人的原子弹;未来的质能守衡,不知又将会生产出何等的杀人利器?佛教导人们修心,真乃用心良苦啊!对《心经》的研读,令我至今都无法找到否定佛教的理论根据,反而使我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

  多年来,我虽然在进行佛法的修持,但同时也得走常人所要走的路。大学毕业后,我参加了工作,然后谈恋爱、结婚、孝侍父母,过着常人应该过的生活。其中让我颇感欣慰的是,现在身边有一个能共处学佛的贤妻在旁,令我的佛法修持从未间断过,还经常会受到督促。 记得当年结婚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到成都郊区的清静大山中去修习破瓦法。工作后,我每年至少要做一次放生,以培养利乐有情之心。这么多年来,我放弃的东西很多,但唯一不敢也不愿放弃的便是每日的佛法修持。在佛法的教义中,始终强调应视众生如父母。如对现世的父母尚无大悲心,令其离苦得乐,那对无量众生的慈悲心又从何谈起呢?百善孝为先,其实佛法修持的根基所在就是学好做人,我于世间法中修持佛法常常有感于此。

  在我们这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我时常感到,现代人经常盲目地以现代的科技成就,来武断地否定古人的文化,因而得出诸如佛法是迷信的等等论断。其实什么是科学?我个人认为 就是以完全客观公正的心态去观察、研究世界,并发现规律,再利用规律改造世界、利益人类社会,这才是科学的最终目的。在人类社会历史上,因为知识的局限性和缺乏公正与客观,布鲁诺被教会活活烧死;而中国的清王朝因不能开放思想接受世界的发展,则最终导致了自取灭亡的命运。由此可见,开放与公正客观的态度对人类社会是多么的重要!在看待佛法的问题上,我觉得人们大都存在着某种武断而轻率的态度。如常听人说“科学证明佛教是迷信的”,在这一问题上,我并不认为科学证明了什么,我想人们只是以现有的成就否定了他们并 不知道的东西。常听到有人在谈科学,但让我感到的不是在谈方法,而是在谈成就。在他们看来,科学就是汽车、飞机、计算机、核能、航天等古人所没有的成就。并据此而大胆、轻率地断言,宗教是完全的迷信,因为当把望远镜对准遥远太空时,我们并没有看到上帝;当飞机翱翔在白云之上时,也没有看到美丽的天女和传说中华丽的宫殿。科学在此时已不是代表客观公正的一种探索方法,而成为对以往成就的固步自封:凡是与当前现代科学的成就相违的就都是错误的、不可能的,佛法就因之被定义为是愚昧的、封建迷信的。当我们感慨布 鲁诺时代,教廷残酷统治、压制科学的时候,我们是否想过我们可能正在用科学的成就——科学的教廷,去压制科学的方法?我们不再客观公正,我们开始毫不留情地压制异己。在常人眼里,科学与宗教是一对天生的敌人。我想有时人们似乎都忘记了,现代科学成就的本身就是源于方法的,正是古人不懈而客观公正的探索才有今天的成就。前人真是让我感动,他们是如此地创新而不为已有的知识所束缚,那才是科学的真意!现代科学的成就还远远不能了解生命的本质,它连当前的气功现象都解释不清,我们又怎能对不了解的事情妄下断言?

  在我们谈论佛法时,客观与公正的科学态度,让我感到是如此的重要,它是打开生命本质最强有力的钥匙。通过研习,我发现佛教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是对科学态度的最完满的定义和方法。真希望科学家们能以开放的心态来看看《金刚经》,它是这样的平实而伟大!对佛法经典的学习实在让我找不到否定它的依据,但可能最不能让我说清楚的,还是为什么在云彩上没有找到美丽的天女。不过我想,佛经中也没有说头顶的云彩上就有天女,古人也没有记载说万里无云时就能看到无量的天上宫殿。我想一个人如果了解了佛陀的一生、佛陀 高尚的人格后,就绝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从佛教的传统看,我们知道它是一个诚实的宗教。常人看佛经,因它没有告诉我们怎样做计算机,而其他的又不知所云,于是便将之划归为神神道道的一派妄言。其实我想这大概是因为自己首先看不懂,而后才敬而远之罢了。恐怕你还没资格说佛在撒谎吧?!难道盛唐时期的高僧们、一代又一代的名流们都是一群愚人吗?以至于我们的唐僧要千里迢迢跑到印度去虔诚地受骗?而我们的鉴真和尚没事东渡到日本,也能成功地愚弄日本国民吗?疑团太多了,还是让我们首先做到平等、公正、客观吧!  

  说到我对佛法的信解力,那就是对平等开放的心态的信解。佛说当你真正做到了平等开放,你将能见到我所见到的一切。我想我没有任何权力说佛是错误的,因我尚没有做到佛所要求的要具备一颗真正平等、开放的心,只是少许地接近而已。

  记得某位科学工作者曾问我:你说佛法是真的,那就请复现给我看。我们知道科学的方法要求对事实和规律的可复现性,佛法绝对符合这一要求,大家从古人和现代修行人的经验中便可以证实这一点。只要按佛说的要求,千人修千人成,万人修万人成,其中的差异只是 毅力问题。但非常遗憾的是,很少有人能去亲身实验,在对深邃的佛法不知所云后,听了一个“迷信”的论断就溜之大吉。当我们用科学的态度去研究佛法时,科学的验证标准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知道科学实验是在相应知识水平和实验条件下复现现象、了解规律的过程。农村的一个老年人如果没有现代科学的熏陶基础,我想也并不会一下就明白“氢+氧+高温=水”的道理。因此对某一科学现象的实验复现性的理解,一定要有相应的知识基础,对佛法尤其如此。当大家尚不能读懂佛法究竟的时候,就像这个老人不懂“氢+氧+高温=水”的道理一样,他可能不知道要高温加热。那样的话,氢和氧永远是分离的而不会有水的生成。 佛法实验的复现性是一样的道理,参与实验的人对佛法修持实验的要求要非常清楚,才会有相应一致的结论。值得注意的关键是,普通的科学实验要求的是一致的仪器条件,而佛法的科学实验要求实验参与者的一致心识状态,以验证出同等的科学实验结果。只因心识状态条件的难以实现,故佛法实验的实证显得极为困难,但绝不能因此否定实验的可行性和规律的可验证性。如果我们的态度是科学的,探索真理的信念将帮助我们实现相应的条件。对任何一种实验来说,探索生命真理的信念都是最关键的一环,看看每一个有成就的科学家,哪一 个不对真理有着矢志不渝的追求?而这也是获得佛法成功实验条件的至关重要的保证。当我们愿意参与实验,对观察平等开放的觉性感兴趣时,我们将亲见六道轮回的景象。如我们只对“煮开水”感兴趣,那将不会了解六道为何物,如是我们就有权利否定六道的存在吗?难道就凭我们的一念兴趣就可以去判断事物的对错吗?可能在我们蔑视无知的人们只知烧香拜神的时候,我们正犯着与他们同样的错误,那就是不了解就下结论、人云亦云的错误,这才是真正的迷信!我相信只要有了正确的认知态度,人们对佛法就一定会得出正确的结论,他 们会了解到佛法就是生活的一点一滴。佛法的规律告诉我们的,只是如何以正确的方式去生活,一个真正普通而平凡的人就是一切。佛法将使我们获得平等、开放、客观、公正的了解能力,真正的科学态度将与它无限重和!!!

  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佛法无所不在,它容万法而又与万法互无违逆。那就让我们在生活中去体味佛法的滋味吧!


  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个人认为吴金的分析,特别是对很多自诩为科学工作者的人,其实却恰恰丢掉了最要命的科学思路与方法这一点,剖析得尤为透彻。本人在《佛教科学论》中也曾涉及过相关论题,有兴趣者不妨参看一下,这里就不广述了。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7:01

故 乡
彭列  东北大学  大专

  人们都热爱自己的故乡。我也赞美过我的家乡,不过我对家乡的理解,与一般人对出生地的眷恋却有些不同。我曾写过一首歌,歌中唱道:“我难忘的故乡,是喇荣圣地;我难忘的恩师,是晋美彭措法王;我永生修学的正法,是无上的大圆满。”的确,在我心中,我求学佛法的喇荣,才是赋予我真正生命的故乡。在这点上,来自东北大学的彭列也与我有同感。


  “在家千日好,出门寸步难。”离开故乡的日子里,心里总像是没有着落,总盼望着能早点回家。

  山清水秀、沃野千里的东北平原,是我生长的地方。但我心中的故乡却是喇荣圣地。在 此呆了一年多,虽然感觉生活条件远不及家里,但每天都能享受佛法的阳光,故而实在舍不得离开。这里不但有雪域高原特有的风光,更有难得的智慧宝藏。而对于人生智慧的探寻,在我中学时代便已拉开了帷幕。

  当时,高考成了决定我个人前途、命运的头等大事,但是一场波及全国的“人生意义”大讨论,对我的影响却更大。那是一九七九至一九八○年间,以潘晓的文章《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为起因,《中国青年报》等多家宣传单位发起了一场关于人生观的大讨论。“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对这一问题的回答真可谓是众说纷纭、各抒己见。大量的专题 讨论文章,我几乎全看了。尽管为迎接高考,我每天都要做大量的习题,但我宁肯少睡觉,也想把人生问题弄个究竟,以使我对人生和社会的认识能增上一步。后来讨论日益扩大,国人踊跃投稿,雪片似的稿件越积越多,最后报社只好暂时停止了这场讨论。可见,人生观、世界观等问题是千百年来人们热衷探索的问题,但多少年来人们也找不到满意的答案。等到后来我开始学佛了才知道,其实在佛教的经论中,对此问题早已有了圆满的解答。

  佛法十分强调人格的重要性,“世法即是佛法根”,贤良人格是修持一切显密佛法的基础。 佛法又十分强调“心地善良”、“行为如法”,而这两方面的内容基本上涵盖了做人的应尽义务与责任。在当年的讨论中,也曾有人提出过“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主张,这也可算是培养善良人格的一个条件吧。如何做到修身养性并进而觉悟人生?唯佛法中才有明示。知理而后行,佛法教导我们要奉献人生、服务大众,在此过程中成就自觉觉他的目标。直至如今,我仍庆幸参与了那场讨论,因为正是通过这场讨论才使我日后能有机缘涉足哲学领域,并进而转入佛学天地。

  一九八六年冬,利用冬季农闲,我告别了故乡,到祖籍浙江等地旅游观光。期间慕名游 览了西湖灵隐寺,还去了离那不远的一个很小的寺庙——法镜寺,该寺由尼师借管借用。当时有一位很年轻的尼师,边用斋边记录着捐赠芳名。见她吃着清可见底的青菜豆腐汤,我不禁问道:“吃这么清淡的菜能行吗?”她笑着点点头,接着又给我讲了一番道理:“人不是只活这一世就什么都没有了,后面的路其实还长着呢。获得此宝贵人身,若贪执于财色名食睡等所谓的快乐,就会在三有轮回中受无边的痛苦而不得解脱。当然,人们都把杭州比做人间天堂,我们也并不是不会享受,只是我们不贪恋那种‘享受’而已……。”她讲的话让我似懂 非懂,但从她那坦然、庄重、自豪的神态中,却可以让人真实地感觉到,她对这种淡泊名利、清净戒律的出家生活十分满意。

  现在想来,灵隐寺前“咫尺天涯”四个大字,也许是济公活佛在笑我吧:走进大雄宝殿,心却离佛万里。很多年以后,我开始忏悔:当时为什么对那位尼师的开示不以为然呢?如果那时就向她请上几本佛法书籍,早日懂得佛法道理,也许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时节因缘未至的缘故吧,谁让自己福报浅薄呢!

  一九九五年夏季,我与一位朋友去宁波天童寺办事。天色渐晚,大殿前传来一阵阵抑扬 顿挫的诵经声。我们走过去看时,只见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僧正独坐石栏前闭目念诵。他那微驼的腰身,在夕阳的余辉中更显得孤单冷清。全寺也没有几个僧人,只有老僧的声音在这深山古寺中回荡。我悄悄地对朋友说:“这老和尚多可怜啊,孤身一人就这样过一辈子么?”没想到朋友却笑着说:“你觉得他可怜,其实他还可怜你呢!”怎么会是这样?我一下子糊涂了,百思不得其解。朋友已学习佛法多年,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让我翻江倒海起来。虽然受他影响,几年来,我也看了一些佛教书籍,但对佛法大意并无多少认识。在我看来,如此孤苦 伶仃的老人当然非常可怜,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情去可怜像我这样自以为生活得很幸福的人呢?这是一个怎样的思想境界?出家人为什么会如此?

  后来我才懂得,一切痛苦均源于自己的欲望;一切诸佛的功德则源于利他之行。有了良好人格的基础,再对三有轮回生起出离心,才能守持清净戒律,并真正发起利益众生的大悲心,直至生起愿、行菩提心,从而才能承担起弘法利生的重大责任。这实非一般等闲之辈所能为之。在菩提心的基础上,以精进和信心去修习中观乃至一切显密的精华——光明藏,则 必获解脱轮回的成就。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僧的形象在我心中日渐高大起来,俨然成了我人生道路上的路标,指导我一步步地去探寻人生的意义。而我对于佛法科学性的认识,却是推移到了今年五月的一天,在我来到喇荣佛学院闻思了一段时间的经论后,方才彻底有所了悟。

  有一天清晨,上师在讲器世界(通常称为宇宙)的形成时说:佛经论典中,对须弥山、四大部洲、日月等天体都有着详细的描述,以此为依据的时轮历法被藏历所采用,其对于年代时间的计算十分准确,乃至日月食的出现和结束的时间都可精确地推算出来,与当代天文 学家依据现代科学仪器观测、计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这说明缘起性空可以解释宇宙中存在的各种现象,佛教的科学性、严谨性由此可见一斑。听到这,我心里不觉一震:这不正是我多年来一直想弄明白的问题吗?

  上中学时,我就对天文很感兴趣,并曾观测过星座、月食和日偏食等。记得有一本书叫《天体和宇宙》,介绍当时的天文观测水平只达到几百亿光年的范围,在此范围之外的宇宙空间情况则不得而知。而且书中将宇宙的起源解释为由原始氢气形成,并有宇宙大爆炸等假说。但若简单地逆推:原始氢气又是怎么形成的?书中并没有答案。在书上,我写下了自己的许 多问题和质疑,当时就觉得现代天文学的局限性太大了,并进而对它的科学性产生了怀疑……此时经堪布一点拨,这二十多年来的疑惑当下就烟消云散,对宇宙马上就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由此而使我深信,其它自然之谜,在佛法的智慧宝剑前也一定会迎刃而解,就看自己愿不愿意深入佛法、并按它的要求去实际行持了。

  虽然那时的我一心想学习天文学,但最终考上的却是与农业有关的专业。毕业后,我便一直在故乡的黑土地上默默耕耘、默默收获。然而受自然环境和市场因素的影响,当地的农 业生产却一直举步维艰。这使我总能想起一首禅诗:“手把秧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道,退步原来是向前。”看来,修道若要有所成就,而非如自己经营农业一样连年歉收,则必须都摄六根,调伏自心,才能播种希望,夺取真正的丰收。

  故乡的云,时常在心中飘过。今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再会是四处漂泊的游子了。因为在我心中,早已找到了永远的故乡。


  彭列通过多年的摸索,最终对佛法生起了正见,走上了探索人生真理的阳光大道。对现在的他而言,漂泊的心灵终于找到了最后的归宿与家园。

  如果我们翻开佛教史便会发现,历史上的许多高僧大德都曾将自己求道的地方当成自己的真正故乡。我从自己的经历当中,也可体会出这一点。记得某位大德曾说过,“在自己的根本上师那里获得了妙法甘露,自己的身心也随之受到了洗礼,这样的再生之地才是自己永远的故乡。”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没有在任何地方受到佛法的滋润,那么这个地球上的所有角落,对他来说都不会是心灵的栖息地与港湾。这样的话,他疲惫的灵魂何时才能回归自性的家园呢?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7:26

发现真理追求大乐


  如果佛法能融入每个人内心的话,我相信人人都会有一个根本的变化。越是深入佛法,

越是按照佛法行持,你会发现自己的身心越是能够更快地离苦得乐。我想这一点德空应该体

会很深吧!据说上大学那阵,他也跟当时的整个青年族群一样,标榜风流、追求潇洒。如果

不是值遇佛法的话,这个当年的风流小子可能现在还沉溺在世俗的贪恋中而不能自拔呢!用

德空自己的话来讲,通过佛法才使他的整个人生发生了根本变化,因为在佛法里他才找到了

能通达真正快乐的幸福之路。



  我是一个追求快乐的现代人。上中学时学习成绩没落下,同时又酷爱体育,以洒脱快乐

而闻名全校。课余闲暇时,常常驰骋在绿茵场上或畅游于蓝天碧水间。填报高考志愿时,我

又选择了当时很热门的专业——旅游经济学,这样我便从寒冷的冰城哈尔滨来到了温暖的古

都西安,进入了历史悠久的高等学府——西北大学。

  著名的历史学家候外庐曾担任过西大校长,历届学子中不乏中外名流。校园里花团锦簇、

绿树成行。掩映其中的那座豪华图书馆很快就成了我的最爱。我几乎每天都要到那里去,尽

情饱览知识风光。从国内外最新的科学突破到古老的周易、论语,从历史、哲学到现代社会

各种问题,探究人生真谛、追求真正安乐的热流,总是在我阅读这些智慧结晶时悄然涌动。

  好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我大学就毕业了。分配到黑龙江一家国家一类涉外旅游总

公司后,在整天飞来飞去地穿梭于各大名胜古迹中时,心中的那份对真理的渴求仍若隐若现。

  九二年仲春的一天,我信步闲逛到极乐寺,一进山门就顿感身心豁然开朗。红墙金瓦辉

映,梵音花香交彻,景致真是不错。我像一个孩童突然闯进了陌生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欣

喜。来到经书流通处,上百种经书让我大感惊奇。真没想到,佛教还有这么多的教材、这么

丰富的学问,一种对陌生领域的求知欲望倾刻便勃然生起。我一眼就看中了一本金黄封皮的

《大佛顶首楞严经》,以前也听人讲过“成佛的法华,开悟的楞严”,我便毫不犹豫地请回了

这本书。兴冲冲地赶回家后便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一口气读完时已是下半夜了。

  掩卷深思,如梦初醒。欢喜踊跃,如获至宝。反观大学时代的所学所思,种种疑窦顿然

冰释。整部楞严所观察的就是人类的起源、宇宙的真相。纵观古今中外,与其说科学家、哲

学家找到了永恒的答案,不如说他们暂时地解决了眼前一点肤浅的问题,或者说仅仅提出了

疑问更为准确。从地心说到日心说再到相对论,你就能了知不断发展变化的科学永远只能是

对时空真相的相对接近。划时代的科学巨人牛顿,晚年放弃了对科学的研究而去探寻神的来

源;物理学家帕斯卡面对茫茫太空常常发出究竟人在何处、人往何处去的慨叹。这实在是人

类本能了知宇宙人生究竟答案的愿望,在牛顿、帕斯卡这样的科学精英身上的集中体现。当

代最伟大的科学巨人爱因斯坦亦理智地指出:科学并不是万能的。他提醒我们在走出了宗教

迷信的怪圈后,不应盲目地又走进科学万能的迷信中。并明确指出能弥补科学之偏又能经实

验实证的只有佛教。我想要是人们都能像爱因斯坦那样理智、坦诚,那发现真理的机会就会

更多。

  哲学家推究宇宙人生的起源、本性,不外唯心与唯物两种理论框架。“不改为性”、“唯一

是唯”。若物为第一性、唯有一物,人住何处?若心为第一性、唯有一心,物从何生?而佛教

则不这样认为。假立的名言量中,心、物皆存在。而在胜义谛中,既不说唯物也不说唯心,

而说心物不二。既是不二,心物当然就无固定恒常不变之自性,但如水中花一般无实而分明

显现。

  再比如“观察”这一行为本身。科学是很重视观察的,但它在研究观察对象的同时,却

忽略了观察者本人。这使我想起了一则很有趣的新闻报导:美国一华裔科学家研制出一台智

能机器人,在把历代象棋大师的棋谱输入后,就开始向前苏联一位国际象棋大师挑战。当棋

下到一半时,前苏联大师已有点儿招架不住了。只见这位大师在沉吟良久后,突然下出一步

令人不解、完全违背棋理的败招。但歪打正着,机器人不知如何应对就干脆失灵了。是的,

机器纵有千万亿种功能,但它终究是被动的、死定的。而人的心智却是无限的、灵明的、主

动的。一旦人的心智出了问题,那么无论如何观察现实,也摆脱不了片面性、错误性,就像

带了有色镜看世界,怎么也不能还原世界的本来色彩一样。而佛教则无此偏执,它既注重观

察现实,又注重观察观察者本身,观察对象与观察者是平等不二的,是不可分割的,是辨证

统一的。所以不能主观先执著个唯物或唯心的观点,然后再进行观察,这就像先戴上红色眼

镜再去观察白纸一样的可笑了。

  故佛教在平等对待能观者和所观境的基础上,首先观察能观者本身。能观的心智明了一

切,它能明观大千世界。那么这个能明白一切的心,又是什么东西?它住在何处?什么颜色?

什么形状?这就是《大佛顶首楞严经》带给我的最直接、最有力的震憾。我如是现量周遍观

察后才豁然发现,从前一直感觉在事物现象之外有个独立的能知的我,而这其实根本就不存

在。虽然了了分明的作用是如此明显,但它的“体”你是绝对摸不着的。它与一切色相、大

小是不二的、不可分离的。故能知的精神与所知的客观事物不是截然分割、各自独立、有质

碍的两个存在。而是毫无自性的、犹如影像的幻用而已。当我站在高山之巅放眼望去时,清

澈的阳光圆明普照,蓝天、白云、绿草、河流如明镜净影朗朗现于心水之中。远望那小路上

一点人影,我不禁哑然失笑。以往固执于这小小黑影能遍见大千世界是多么离谱的妄执啊。

多亏《楞严经》的指引,我终于看见了真理的明月。这清净的月光竟是这么直接、这么透亮、

这么平等无碍地普照森罗万象。从此以后,我就将《楞严经》放在手头、枕边,有空就从它

那汲取力量,这样,前前后后我大约将《楞严经》看了有一千余遍。越看我的内心越透彻明

白,我的信念也越斩钉截铁。我毅然决定:将此一生奉献给真理,将此一生奉献给众生,用

自己全部的身心去实践佛陀的伟大智慧。

  曾为浪子偏怜客,故我对知识分子在探索人生真谛的道路上出现的疑惑、迷惘深为理解。

同时又对知识分子由于对佛教的习惯性误解,而错失得到人生究竟答案的机会深感惋惜。我

愿在此帮助追求真理的知识分子从对佛教的误解中走出来。

  我们的心似水,虽然清净本明、明现一切,但若被偏见的狂风拂过,则会浑浊波动致使

影像扭曲。我以前亦曾以科学者自居,未如实周遍观察便说六道轮回未曾亲见故而实乃妄说。

现在我不禁自问:是否因为现在暂时见不到明天,就因此否定明天的太阳会升起呢?我深深

地为以前的夜郎自大、信口开河而感到脸红、惭愧。

  恩格斯有句名言:“自由是认识了的必然。”这是他对真理的理想。而佛陀却完全认识了

真理,并因而得到了自由。对一个真正拥有自由的人来说,所谓的神奇、神通岂不是如穿衣

吃饭一般自然?现在科学家们已认识到了十一维空间,这其实就是在为佛经中的大小相容的

无碍境界作注解。比如在一张二维平面空间中有一人,假设在三维立体空间中有一人在二维

平面上作一投影,则二维空间中的人无法推知此投影的大小来去,这样他就会觉得其神异而

不可思议。同样,在三维空间中,人们认为遮障重重的墙壁,在四维空间里都可无碍通过。

故维数越高的空间,越显得通透而不可思议。佛陀就是现见了一切时空的人,佛陀的神通变

化当然也就无量无边。

  佛经中把心物不二的本性描写为不可思议的空性,有些人常常把此误解为不可知论或感

觉像被丢入茫茫太空、荒凉沙漠一般一无所有。这些都是由于人们对自心、万物的过分实执

而产生的偏见。其实佛经中所谓的“空”,不是逃离万象后进入的虚空;亦不是根本就不存在,

犹如兔角一般的断灭;也不是先有后无的生灭之灭。因为人们过于偏执恒常的“有”,故而佛

陀才用“空”这个词去破除人们对“有”的偏执,而不是让大家另外去执著个“空”。这些名

言概念都无法究竟描述一切现象不二一如的本体。只有当有无的概念完全断尽时,万法一如

的本性才可明现目前。

  在日本、德国的高级科学实验中,人们看到,在真空容器中,两个电子爆炸后,仅剩一

片真空,电子了不可得。但在真空中又突然发生电子爆炸。因而,当今许多伟大的科学家也

开始否认恒常独立的物质存在,开始承认一切现象都是不可分割、无碍统一的整体,这就为

人们进一步信解佛法的第一义“空”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当然也不能把佛法的般若空性误解

为容器中的真空,或者场、黑洞等新的科学概念,那些也仅仅是种虚幻的现象,而不是一切

现象不二一如的本性。空性和现象是本体和作用的关系,它们不是先后成立而是不可割裂的。

全体为用,正在起作用时,全用即体。如全水起波、全波即水。

  当然,要彻底明白这其中的真正含义,就应当依止精通佛法、有大智慧、大慈悲的导师,

系统深入地研思佛教的经论,才有可能通达空有双运的究竟密义。在初步理解了佛法的奥妙

后,我渐渐生出了离开尘世出家修行的决心。因我已看透了毫无任何实义可言的若梦浮生,

在这种如幻的显现中,有什么东西能比抓住生命的本质更让人值得为之奋斗呢?打定了主意,

我便开始寻觅起能让我真正闻思正法的道场来。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最终,我非常幸运地

在法王如意宝座下成了一名出家弟子。

  听闻了法王所传讲的各种经论后,我从内心感到这位弘法事业遍满全世界,万类齐收、

平等普度的上师实乃再世佛陀。法王的教法皆是从大圆满的觉性中现量任运流露,师承法流

极为清净。他针对末法时代人心不古、情执深重、僧才凋零、佛法衰微的普遍状况,悲愿无

尽、观机设教,教导弟子以贤善的人格为学佛基础;以显宗的戒律为护持佛法的根本;以闻

思中观为增长信解的主要途径;以严持三昧耶戒为成就密法的保障;以至极了义的大圆满见

为即生成就的密诀;最后又以普贤十大愿王摄受引导一切有缘众生同生西方。这样的导师即

就是仅闻其名,也必将获得无量护佑。

  所以我真诚希望:所有有缘者皆能得遇智悲具足的具德上师,得遇究竟了义的正法,大

家都能获得究竟永恒的大乐,并最终品味到清净真理的法乳。

  愿我们都能直趋涅槃,同登极乐莲邦!



  我相信德空的思索与行为会给人们带来很大的收益与信心,他对《楞严经》的理性思索,

也许能够打消一些人对佛法心存的疑惑与偏见。

  不过我也听说在德空出家以后的这八年间,他大学时的女朋友对他还一往情深地等待、

执著。但我相信,这些都不会动摇德空出家的信心,这八年的修行,应该让德空已增长了不

少对治烦恼的智慧。真希望德空能如当年的弘一大师那样,以各种方便法门度化他的在家眷

属;更祝愿德空能以迦叶尊者为榜样,终生持戒精进,毫不染着世间爱欲,为释迦牟尼佛的

正法久住于世做出自己应有的一份贡献!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7:44

 入佛因缘


  人生经历当中的许多挫折、痛苦都可成为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顺缘,正象华智仁波切所

说:“显现上的一些挫折实际上成了值遇佛法的因缘。”的确如此,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

有些人确确实实是在遭遇了家破人亡、婚姻破裂、疾病缠身等等诸种痛苦的折磨之后,最终

遇到佛法而幸得解脱。在藏汉佛教史上,从违缘的困缚中开始行持佛法的大有人在。

  我们佛学院的心道,也是在家庭遭遇到种种变故后才开始投身佛门的。如今的他,正在

佛学院这块清静的圣土上,精进而心安地钻研殊胜的佛法。



  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人在快乐的时候似乎是想不到宗教信仰和精神寄托的,

所以那时我离佛很远。但命运的转变是由不得人的,就像每天的天气。当我十五岁那年就要

进行中考的当儿,幸福突然抛开了我们。

  父亲在我中考前夕突然病倒,几天后就被确诊为肺癌晚期。拖着最后一线希望,母亲和

姐姐陪他一同前往上海。空荡荡的房间里,我第一次成为这个家的主人。虽然深夜醒来,难

免会有凄凉的寂寞感泛上心头,但繁重的功课又使我不得不暂时淡忘这一切。年少的我第一

次领教了厄运面前人的渺小、人的微弱、人的无奈。

  中考结束,父亲也从上海回来了。没过几天,还没等他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他就匆匆

忙忙甩下我们娘仨先走一步了。

  痛定思痛,我实在想不通命运对我们的捉弄,便打算从文学作品中寻找生死的答案。

  现代文学大师中,林语堂是那的幽默和机智;梁实秋是如此的轻松与悠闲;周作人又带

给我们闲适和平淡;徐志摩则让我们品味浪漫与燃烧……可是在他们人生的最后阶段,他们

的生命却都没有奏出华彩乐章,相反,却是同样的黯淡与灰色:医院中全身插满管子;监狱

里苦苦挣扎;空难的一声巨响……至于最伟大的文化战士鲁迅,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一个

都不饶恕”,一方面让我们看到了铮铮铁骨与磊落胸怀,同时似乎又让我们感觉到一种放不下

的执着。

  至于外国的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海明威,最后竟然都选择了以同样的方式——自杀

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尽管他们都已站在了世俗人生的最高处——诺贝尔奖的领奖台。这样的

归宿岂能作为我们的样板?也有人说,到了他们那个境界,生死都无所谓了。但我总觉得这

句话经不起推敲,同时也不负责任——结束自己的生命到底高到人生的什么境界?

  四大古典名著中,《红楼梦》是我最后接触的,但印象却最深: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甚荒唐,反认他乡是故乡,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是否就是人生?如果人生就是这样的虚幻多变,又谈何生活的意义?

  三年的技校生活总算结束了,我第一次能将自己挣得的薪水交给母亲。这一千多个日日

夜夜,不知她是怎样含辛茹苦地操持着家务。当辛酸终于熬到了头时,她的身体却彻底垮了

下来,尽管此时家境已日渐好转。终于在九二年的夏天,她住进了医院——尿毒症,这种比

癌症还要可怕的病,在她身上已潜伏很久了。

  当医生告诉我诊断结果时,我一连串地发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不幸全要落在我头

上?医生的回答客观得近乎冷漠:谁都可能碰上,包括我自己。

  单位——医院——家,在这条三点一线的轨迹上奔波了近半年,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被我

骑成了一堆废铁。最后终于争取到了让母亲前往上海进行肾脏移植手术的机会。为此我中止

了工作,在九二年腊月二十八的凌晨,我们登上了“江申一号”的甲板。

  寄居他乡十一个月,其中的辛酸一言难尽,好歹我们还是回来了。正当我们欢喜地为九

四年的春节忙碌时,姐姐却因婚姻的破裂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镇定住自己,强打起精神,来安慰我那伤心欲绝的母亲。夜间,独自

一人睡下时,我常常被噩梦惊醒,泪湿双襟。

  人力与业力的拔河是一场艰苦的战争,同时也是一场势力悬殊的战争。数十万元的代价,

也只让母亲的生命多维持了一年半。这一次她又住进了医院,前后仅仅七天,就永远闭上了

双眼。

  在极度的痛苦中,我写下了这样的一段日记:我是一株孤独的草/春雨浇头/夏阳炙烤

/肃杀的秋风吹过/我已失去了生命的绿色/连日的冬雪又将我深深掩埋/岁月难挨/生机

渺茫/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是腐烂/还是燃烧

  母亲的丧事结束,一个完整的家庭也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生活还将延续下去,它根本不会顾及一个弱者的吁请。而我也必须生存,凡夫的生命也

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但我必须找到新的生命支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满腹的苦楚、满腔的心事、满怀的疑惑,我开始接触了佛教。

  来到九华山,当时刚好在举办地藏菩萨圣诞的纪念活动。钟鸣悠远,青烟袅袅,躲过了

热闹的人群,我和一两位刚刚认识的青年出家人交谈,谈人生、谈历史、也谈哲学、宗教……

最后我们三人都在深夜的虫鸣声中沉默了:我们的归宿将在何处?临别时,他们送我一套录

音带——《倾听恒河的歌唱》,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而内容却是满含血泪的沉重,我也仿佛

成了其中心酸的一个音符。

  对于佛法,我了解的仅仅是一点儿零星皮毛,但我已隐约知道未来要走的路了。

  六个月后,我结束了一切俗事杂务,冒着严寒来到了雪花纷飞的九华山,开始了另一段

人生的旅途。

  在这条路上没走多久,我就决定剃发出家了。既然家徒四壁,那就干脆赤条条来去无牵

挂吧。

  再后来,我就来到了喇荣佛学院,并决定在这里长住下来。


  曾经问过自己,生命是腐烂还是燃烧。既然现在认定佛学院是一个大熔炉,那答案当然

也就不言而喻了。



  心道的经历让我们又一次形象地领略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几个字的含义。

世间的一切财富、名利、家族荣耀、亲情友爱,最终都将像大梦一场一般消散得了无痕迹,

只不过这种无常的体验对心道个人而言,多了一些沉甸甸的血和泪的份量。其实,即就是对

那些日常生活尚且平静、安定的人来说,一切的一切也都终将如流水一般不复存在。唐代大

诗人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当中不就歌咏过吗,“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因此把世间的幻化景观牢牢执实的人们,当时间告诉你,这一切都不可靠时,你有必要还要

继续执实不悟吗?

  现今的许多人贪恋美色、美酒,陶醉其中既不知也不愿自拔。另外有些人虽想修行,但

他们往往意识不到我们所拥有的人生其实很短暂,而在这短暂的如白驹过隙一般的时光中,

又有一半多的时间要被用于睡眠、饮食,且不说你还有许多杂事要做,有时还会因生病而不

得不躺在床上。这样,剩下的修行时间又有多少呢?萨迦班智达说过:“诸人寿短其一半,夜

间入眠如死亡。又遇病老等众苦,余半亦无享乐际。”这真正是说出了我们的生活实相。

  愿所有珍爱生命的人们三思!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8:07

一生何求


  汉地、藏地的佛教信众开始走上学佛之路的缘起有很大的不同。汉地的大多数人从小接

受无神论的教育,他们对佛教起先大都抱一种怀疑、批判的态度,后来才依靠种种因缘而趋

入佛门。原先对佛教持怀疑态度的人,有些最后通过观察思考而最终证取了佛法的真理,我

想这也是造就智者的一种方式吧。莎士比亚就曾说过:“怀疑是大家必须通过的大门口,只有

通过这个大门口,才能进入真理的殿堂。”这种登堂入室的体验恰恰可以用钟展的经历来说明。



  记得在了知了佛法大义、对解脱生起了坚定的渴求之心后,我曾慷慨豪迈地问自己:一

生何求?随即在心里,我自己应声答曰:明心见性!这个誓言,我想我会用全部生命去证取、

体认。不过这种对人生目标的确认,在我也是经历了一番长期的思考摸索之后才得以建立。

  我于七五年出生于江西省的宁都县。那个地方虽然只有巴掌大,但奇人异事却不少。我

的母亲对佛菩萨十分尊重,对各路神仙也敬畏异常。以此因缘我也得以常随其后跑到庙里参

拜、上香。至今我还记得,大约在十岁左右吧,母亲带我到莲花山青莲寺“朝仙”,在寺院中

我第一次看到了佛堂中用红布包着的经书。小心翼翼掀开一看,《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金色

标题顿入眼帘,那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当时在寺中还见到了长期不进食的释宏青,《佛教科

学论》一书中也提到过她。

  上初中后,我是学校的积极分子,故而一改幼时随顺母亲的“无主见”行为,开始对母

亲的“迷信”深感不满,甚至为此还发生过争吵。那时母亲接触了一位“仙家”,自称“莲花”,

是从天界下来“普度众生”的。母亲大事小事都喜欢去找她抉择,而她也确实颇有灵异之处。

那人一方面装神弄鬼,一方面也宣讲“善恶有报”、“布施积福”等观点,还积极为人算命、

治病。我也是又疑惑又尊重地“拜见”过她几次。

  学佛后我才知道这种“神通”其实只是“依通”。但民间对佛教的信仰往往都是这样,乡

野之人动辄就把各种奇门方术羼杂进佛法,神仙鬼怪、观音弥陀全都被当成崇拜偶像,难怪

佛教常常被人视为迷信了。

  进入高中,由于课程非常紧张,我那点儿与佛教的渊源也快被数理化全部覆盖了。原先

还与母亲辩论一番,此时也绝无心情为此目的再去翻阅佛经以期找到“破绽”了。

  小时候由于有与神异事件接触的经历,所以尽管批驳母亲为迷信,但心里对佛教并无太

大的先入为主的成见,因为我的心智尚远远不够发现佛法的“漏洞”。但也正因为这种种的灵

媒、神怪,使我心里隐隐约约又总把荒诞不经和佛法扯上关系。这种稀里糊涂的又信又疑,

一直伴随我直到考入北京理工大学电子工程系通讯专业以后。

  进入大学后,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一些“我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同时也可以自由而

广泛地接触各类人物、阅读各类书籍。但我却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么一个问题:即我们许

多人从小到大一直都耿耿于怀一个“我”字,为“我”而不惜费尽所有心机。但事实却是,

“我”根本无法自主!尽管我们都自以为“我”自主地做出一切思考、一切行动,不过事实

告诉我们,“我”永远都只能被欲望牵着鼻子走。你自以为的一切努力,其实都是不自觉被欲

望牵引着,不管是财欲还是色欲,甚或名、食、睡欲,都像一条条鞭子在鞭打着你,让你奔

走不息。我们何时做得了自己的主?

  明白了这一点,我感到异常悲观。于是我忽然想到,母亲她们求神拜佛会不会也是因为

感到无法主宰命运,才把自己交给佛菩萨去驱动呢?于是带着更大的怀疑,我再次走近佛教,

不过这一次要认真、理性得多了。仔细拜读的第一本佛教读物是《金刚经说什么》,这本书讲

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且有自身经历。看过之后让我大喜过望,感觉自己疑网重重的生命

似乎就要出现一线生机。此后又陆续阅读了《佛法修证心要》、《习禅录影》等著作。当时的

感觉如醍醐灌顶、大快人心。我立刻觉得欲求解脱必须证悟心性、欲求自主同样必须证悟心

性,如是才能做得欲望的主人,并转欲望为妙用。因之马上我就立下了“一生何求?明心见

性!”的警言。

  大学毕业后,带着对佛法相似的见解,我来到了南京参加工作。一次在金陵刻经处偶获

一本《略论明心见性》,阅后再一次感到欢欣鼓舞,随即便赶到上海欲求听闻心中心法,但终

因遭遇违缘而不得遂愿。也就是在上海,我碰到了学佛当中最大的一次障碍:当时听到许多

人在议论说心中心法是假法,有些话还出自一些颇有名望之人的口中。同时也听到一些人到

处诽谤另一位禅门大德。还有些学佛之人当面就互相攻讦,说密宗好禅宗不好,或禅宗好密

宗是邪道……不只是攻讦,许多人还提供了很多“栩栩如生”的细节。我的信心原先倒是很

坚定,经过这一回折腾,我才发现其实我对解脱的信心确实是非常坚定的,但对解脱的法门、

对禅宗、对密宗、对上师、对佛法的信心,真的有些像墙头草,一遇环境变化就不由自主了。

原先在世俗间感到做不了欲望的主,学佛后发现这种状况依然如故,原因就在于没有定解,

没有在一位具德上师的指引下去闻思修。“纸上得来终觉浅”啊,看来还得亲身躬行。但跟着

谁躬行呢?我又一次陷入怀疑之中。

  回到南京,就这么在疑惑中痛苦地等待着,在等待中痛苦着,直到有一天看到了《略论

各宗互不相违》,这颗犹疑不决的心才结束了彷徨状态。第一次有人明确告诉我:上师们调伏

弟子各有善巧方便之处;万法归一,体相同只是用有别;万行门中不舍一法,更不能轻易否

定、诽谤任何一个佛陀应机设教的法门,否则都是谤法、舍法罪;许多表面看似针锋相对的

论点,实则来自同一佛菩萨的不同化身的方便宣说……看到这些金刚句,我内心的疑惑顿时

荡然无存。从此我就对这本书所从出之的色达喇荣佛学院生起了强烈的信心及向往之情。不

过接下来的修行再次向我展示了一点严酷而冷峻的事实:向道是容易的,修道是困难的。有

一阵子,我的内心非常散乱而痛苦,财、色两字简直成了日日与我作怪的障道石,我每天都

要为挥之不去的诱惑而苦恼。既想远离但又无力自拔,只有一个人在暗夜里独自懊恼。看来

要真想明心见性,没有古人坐破七个蒲团的九死一生的勇往直前,这向上一路怕永远只能挂

在嘴边了。头悬梁、锥刺股,说说容易实行难。我开始有些明白“不大死,焉得大生”这句

话那异样沉重的份量了。

  这一阶段,我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佛法无疑是通向光明的,但我能否顺利抵达终点呢?

  带着明心见性的执着理想,带着对自己懦弱、随顺自己欲望、无力超越自我的谴责,带

着寻求根本上师的迫切渴望,我下定决心要奔赴喇荣了。

  来到学院是二○○○六月。在这里我终于见到了神往久矣的法王如意宝及一些法本的作

者,还有一位大活佛。在与那位活佛作了长谈后,我心中久久蕴藏的一些疑惑都得到了满意

的回答。活佛最后笑着对我说:“要是一门深入、不懈精进的话,你一定会享受到佛法的乐趣,

关键就在于一门深入。每个地方你都用铁锹挖几下,一看没水你又另起炉灶重开张了。那样

即就是挖几十年,一口井你也挖不出来。其实你可能离水源也就只有几步之遥了。佛陀不会

打妄语的,二千多年来的许多大成就者也不会就那么傻乎乎地附和佛陀的。只要你按照佛陀

的教言去做,最终所有的这些痛苦、疑惑、矛盾都会转化为本有的大乐的。学佛不能越学越

痛苦、越学越糊涂。当然刚开始时,有很多现世的所谓欢乐会让你经不起诱惑。但选择在你,

是要永久的大安乐而暂时克服一些欲望的困扰,还是顺着凡情走,而长久地沉沦痛苦之中?

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你会有一个明智的抉择。如果想实修的话,我建议你可按照《大

圆满前行》的次第依次修来,你试试看,下次再遇到违缘的时候,大圆满的法要能否让你做

得了自己的主。”

  我无法表达对这位活佛的感激之情。我只想说,明师难遇、正法难求,但在学院,这些

我全都得到了。我觉得我开始真正上道了。

  从学院回来已有一年左右了,这期间我又阅读了《普贤上师言教》、《窍诀宝藏海》等法

本,对大圆满的殊胜窍诀生起了无比的信心。我越来越感到各宗的互不相违之处:大圆满和

禅宗乃至心中心法都同样强调了识取本心、认自本性、以心观心、心外无法、无生空性的要

诀。尽管由于习气颇重、积习难改,我也时常懈怠放逸。但总的来看,在修五加行的过程中,

我已能渐渐地悟出那位活佛所说之话的妙处了:我总算可以体会到修行的快乐了——那是在

磕一个个头时、在面对从一到十万这些枯燥而沉重的数目时,在强迫自己不向肉身的酸痛、

心灵的疲塌投降之时,你从心中所感受到的挑战极限、战胜自我的欢欣。

  就这么困惑着、犹疑着,又摸索着、努力着、奋进着,虽然我还未体会到佛法的究竟利

益,但内心的感受告诉我,我是十分幸运的。几乎在每个人生的关口,总有那么一两盏指路

的明灯为我照破沉沉夜色。因而我有理由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地走在修行之路上,我一定

会有一个美好而光明的未来,那是一定的!



  钟展经历了从怀疑佛法到信仰佛法,信仰之中又多遇挫折因而再度怀疑,直至最终获得

定解的过程,这恐怕是许多学佛的知识分子共同走过的道路。有些人虽然对人生充满疑惑,

但却从未想到过要探本究源、斩断疑网,这种人真是可悲。佛教讲要断疑消惑,不仅对世间

法如此,对佛法有疑惑的人也应该努力争取通达佛理,否则即使你想驳倒佛法也会陷入茫然

无知的境地。

  这个时代的人们往往不喜追求真理,但在不具备了知佛法甚深义理的智慧时,又特别爱

随意诽谤佛法的真理,这恐怕不是一个负责任之人的负责之举。我们佛教徒很喜欢辩论,因

为真理越辩越明,但我们不喜欢诽谤。我们相信佛教是经得起一切辩论和问难的,因为迄今

为止,还没有一个知识分子或非知识分子能驳倒佛法妙义。

  时间和实践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时间和实践还将继续证明这一点。

法界金刚 发表于 2009-2-19 07:48:29

发现安详
王智利  西南民院  本科

  当我们身心正处在旺盛时期时,我们应该好好利用这一阶段的充足力量去涉猎佛教以及世间的科学、人文知识,否则等白了少年头,那就只有空悲切了。年青的知识分子们,如果能一边工作一边学佛则是最好不过的了,千万别像有些人,动不动就把学佛推到退休以后。一些人以为退休后可以很好地利用空闲时间钻研佛经,其实你只要看看街头巷尾的书摊上,那些《名人垂钓》、《老年养花》、《金秋娱乐》等杂志书籍,就可以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地幼稚与不切实际。利用年青时的大好精力,在不影响自己工作的前提下学佛,该是一件多么舒心惬意的事啊!

  这一点,想来毕业于西南民院的王智利早就有所领悟,否则,她也不会现在就把佛法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事业了。

  我出生于一小康家庭,成长经历可谓一帆风顺:从高中考取大学,大学毕业后又作为优秀学生被选入国家机关工作。如今,我一边工作一边学佛,生活因此充满了充实而有意义的情趣。

  一九九七年以前,对于佛教,我并没有多少认识。唯一看过的佛教书,是一位朋友从南京栖霞山带给我的《安详集》。尽管对这本小册子中的一些名词,如“法的现量”、“法的比量”等无法理解,但其内容我却能完全接受,以至于每当自己生起烦恼之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 翻看这本《安详集》。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位朋友从外地打电话来,让我帮助他到成都文殊院青年佛学社打听一些事情。一天晚上,我便和一个朋友到文殊院去了。在这之前,尽管在成都住了十多年,但我从未去过文殊院。找到了青年佛学社后,我发现里面有不少佛学书籍,一个青年人热心地告诉我们说,可以到此借书看,并提醒我们,要去圆通殿找某位法师才容易弄清楚看书过程中可能会碰到的一些问题。

  来到圆通殿外,只听一阵阵庄严、悠扬的“南无阿弥陀佛”的唱念声不断传来,我不由 自主地就对朋友说:“我们进去看看吧!”很奇怪,我们进殿后便很自然地跟着大众念了一小时的“南无阿弥陀佛”。念完后,我心里有种很舒服的感觉。从那以后,我便对佛法产生了好奇和想学习的念头,于是就开始到文殊院青年佛学社参加一些学习研讨。

  一九九七年十月一日,佛学社在德阳万佛寺举办了为期七天的第二届禅净共修营。短短几天,便使我对佛教和佛法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完全应该归功于组织这次活动的一些高僧大德们的慈悲。他们不辞辛劳,天天为我们开示佛法的含义,并用他们的智慧启发我们的觉性。禅净共修营的活动丰富多彩,参加的人员大多数是年轻人。清晨大家统一着装开始跑山,边跑边念“向西方,向西方,大家一齐向西方。”跑山结束后就到大殿开始上早课,念《阿弥陀经》及佛号。上午一般是法师开示,下午是念佛静坐,在这期间还进行了燃灯供佛、朝山、忏悔等仪式。每一次活动,似乎都让人污染的内心得到清凉的洗礼;每一天清晨都使我体会到了“闻钟声,烦恼清,智慧长,菩提增”的意境。当我们跪在大殿上面对佛像,念到《普贤行愿品》中的“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 悔”时,就像向来顽皮的孩子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往昔所犯下的种种错误,于是面对母亲,悔恨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地掉下来。虽然心里因所造之罪孽而倍感难过,过后却不乏欣慰感慨:这是觉悟的眼泪,也是走向解脱的眼泪。黑夜里,当点点供佛的灯火闪现时,每个人心里对释迦牟尼佛都有一种神圣和崇敬的感觉: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世间所有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

  当朝山时,我们三步一拜地跪到地藏殿前,领头的法师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们说,地藏菩萨是专到地狱救度众生的,现在是末法时代,大家要是不努力修行,将来就只有到地狱里等 地藏菩萨来救度了。话音刚落,大家便齐声痛哭起来。我想,当时在场的每个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我痛哭是因为觉得自己就像经书中说的那样,在生死大海中头出头没而长时间不知出离。

  通过这次禅净共修营的学习,我发现深藏于心底的灵性和觉知得到了苏醒,我深切感受到释迦牟尼佛是一位完全觉悟了的大医王。如果说医院里的医生可以救治我们的生命,那么释迦牟尼佛则以佛法为医方,不仅救治我们的生命,而且还拯救我们的慧命,让我们走上一条离苦得乐、幸福圆满的人生大道。我们每个人不都是想追求幸福生活、解脱生老病死苦吗? 我反复地想了又想,这个世间除了佛法外,还有其它什么方法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呢?没有!当我得出这个结论后,便自觉地将修行——修正自己错误的思想、言行当成了我生活中的必需。尽管和自己作斗争是很困难的,甚至有时会进一步退三步,但佛法始终如一盏希望的明灯,照亮了我人生旅途中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在生活中遇到烦恼时,当工作中遇到挫折时,我都会自觉地将佛法的理念融入其中。渐渐地,我惊奇地感受到,烦恼和不安在减少,快乐和安详在内心稳步增长。

  人身难得,佛法难闻。我期望能有更多的人在今生就得闻佛法,并依止福慧圆满的具相 上师。大家都能早日找到人生的航向,共同驶向幸福的彼岸。

  刚刚在我的书院里记下王智利的经历,当把目光转向院子里盛开的各色鲜花时,我就发现了一桩怪事。在五彩缤纷的鲜花中间,有几枝是假花,插在地上纯粹是一种点缀。但在一朵假玫瑰上,一只蜜蜂竟也非常卖力地在花蕊中吮吸“花蜜”!我不由得仔细观察起这只蜜蜂来,而它居然很长时间地徘徊在这朵假玫瑰上。

  看来它太贪恋相似的颜色了,或者说它的智慧还不足以区分真假。而它的同伴们则都在周围那充满生命力的花朵上,尽情吮吸真正的芬芳。

  这让我马上就想到了当今学佛的很多人,在依止善知识时会经常出现的错误:他们可能跟这只蜜蜂一样,把没有任何资格的上师当成自己的依止对象了。

  王智利是一个很虔诚的佛教徒,我希望她在学佛的道路上能更进一步——找到最根本的依止上师!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开发出自己本有的智慧心灯;只有这样,才能照破自己以及众生的无明黑暗。

  再定睛细看时,那只依附在假花上的蜜蜂已不知闹嗡嗡地飞向何处了。而那些沉醉在新鲜花蕊中的蜜蜂们,则还在专注地采集着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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