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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看着自己的手,我们犯了三个错误-----宗萨钦哲仁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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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界度母 发表于 2009-3-10 13: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何谓智慧?何谓无明?对于佛教见地的了解又能如何帮助我们?宗萨钦哲仁波切于2003年4月在雪梨所作的这场公开演讲中,概略叙述我们一般人在面对现象时所犯的三个错误,此三项错误导致我们极大的痛苦。在这篇演讲的摘录中,仁波切亦简要地说明,禅修和行为如何帮助我们提升对佛教见地的了解。
首先向各位问候晚安。这场演讲应该是为了那些未曾听闻过佛法的人而安排的,但我可以看到一些老面孔。无论如何,我已决定要谈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那些从未听过佛法教授的人,请不要因为这场演讲而低估了佛法。首先因为我个人才疏学浅,无法清楚地说明佛法的优点;再者,我们的时间有限,而佛法不能在几分钟或几小时之内被完整地呈现。作为佛教的学生这么多年,我仍旧认为自己还是个学生。佛法浩瀚,其中存在着许多矛盾,因此有待我们去发掘、研究之处尚多。佛法的广大浩瀚,绝非我能够简略,虽然今晚我试着要如此做。

见 地

佛法之所以浩瀚、复杂、深奥的真正原因,我的解释是,因为它是一个以智能为导向的道,而非以伦理、道德为导向。它非常强调了解实相。大家有这么一个想法,认为佛教是非暴力、是慈悲的。就某一方面而言,这样很好。身为佛教徒,我把这看作是一项恭维。但另一方面,佛教中所有慈悲、非暴力的概念,其实是奠基于一个更伟大的智慧。事实上,过往大师反复地教导我们,没有智慧,所有这些所谓爱、慈悲、非暴力,只会变成一些现象,它们最后使你成为一个完全陷于因缘法的人。因此智慧一再地被强调。你会发现,所有佛教书籍,如果没有从一开始、也会在最后,建构智慧的概念。譬如禅修,这个方法的真正目的即是为了培养智慧,它并非只是要达到某一简单、短暂的觉受,而是最终要创造智慧。为了这么做,我们必须要确认何谓智慧。我想,这就是今晚我们可以讨论的:何谓智慧。
以简单的语言确认智能并不容易,但我认为,处于正常状态中的心,即是智慧。当「心」全然地正常,这其实就是佛教徒所谈论的智慧。我们现在来到一个非常大的主题,因为我们首先必须定义何谓正常。被某些人视为正常的,对另一些人而言却非正常;一个文化视为正常的,对另一个文化而言却非正常。这就是何以从佛教的观点来确认一个正常、清醒的人并不容易。依佛教的观点,我们都不正常、都不清醒。在大部分佛教哲学中,有三个项目用来定义正常:见地、禅修与行为,其中见地为首要。我们的见地或观念,必须做最后的确认。非常多的经典和释论都致力于论述见地。今晚,我将和各位分享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那对你会有极大的帮助。
依佛教的观点,当我们看着这个世界及一切现象,我们总是会犯三项错误。先还别谈一切现象,我们先谈谈我们的手吧!当我们看着自己的手,我们犯了三个错误。我们看着手的时候,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是,认为它是恒常不变的手。这是我们犯下的第一个严重错误。或许你心里想:「没有,我才没有呢!」但我们确实犯了错误。举例来说,如果我问你:「这只手和昨天你的这只手是一样的吗?」你会答「是」。我们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想:它和我们昨天所拥有的这只手是一样的,和前天、甚至一个月前都一样。这是我们犯的第一个错,因为我们认为这只手是一个恒常不变的实体。这错误之所以严重是因为手不是恒常不变的实体,它改变了。你昨天的手不再回来,它永远离开了,衰老了,消逝了。
当我们看着自己的手所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将手视为一个整体,这又是大错特错。没有一个实体是你可以称之为「手」的。假如你受过训练,你将不会看到一只手,你看到的是皮、骨、血、神经、以及其它不同的构成物质。但我们却不是以这种方式看手,我们将手视为一个整体,那其实并不存在。这是第二个错误。
我们看着手的时候所犯的第三个错误是,我们常常忘记这只手依赖着许多因和缘。它不仅依赖食物和润肤霜,它依赖所有东西,甚至这片天花板没有掉落在我的手上,所以我的手仍可以动。我的手完全依赖所有一切 — 这支麦克风、这张桌子、各位的存在、天花板、这个空间等等。我们却不了解这点!
因此我们接下来会问:「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避免犯这些错?」这时,了解佛法不是一个开展某种禅修、以便于以一只「神圣的」手取代这只手的道,这样的了解很重要。虽然你因为听到持咒、观想、禅修方法等,所以佛法听起来可能像是这样,但佛法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概念。我们并未在创造一只新的手,一只恒常不变、独立的、整体的手。那么我们在这儿做什么?第一,我们试着建构或设立见地,以便于真正了解这只手是无常、是因缘所生、而且没有一只手是个整体。事实上,手包含了许多的组成部分。
这些事对我们有何帮助?为何要了解它?当我们犯了这常犯的三个错误时,我们便经历痛苦。我一直称它们为错误,但传统的佛教名词是无明。当我们拥有这无明,它就导致我们受苦。这件事显而易见,看看市面上有多少护手霜?这都是因为大家不了解,无论你使用哪一种护手霜,手都会衰老。它迟早会脱落,或不久会被鸟吃掉,但我们大部分人都不了解。
好,既然我们知道手没有恒常性、手不是一个整体、手是因缘所生,那么我们应该停止使用护手霜吗?不,完全不是这样!事实上我们可以使用护手霜,而且可以买更多护手霜。为什么?手是无常的这一个事实,正可以解释何以护手霜有用。假使你的手很干燥,假使它恒常不变,那干燥就永远不会改变了,你将受困于一只干燥、不舒服的手。但因为手是无常,所以护手霜有用,它使你的手柔软、光滑。但同时因为你知道手是无常,最后当护手霜用完,你也不会太难过,因为你接受手是无常的事实。了解了吗?这是非常重要的道理。当我们知道这手无法恒久被帮助,这手不能被取代,这手是无常、是因缘所生,这就是我们所说「神圣的」手,这「神圣的」手即佛陀的手。其实,无论你相信与否,这已经是涅盘了,短时间的涅盘,短时间的证悟。
我只是把手当作一个例子。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有非常多像这样的例子 — 我们的政治系统、我们的经济系统、我们对他人的看法、我们对自己的看法、民主、佛法、修行的道、金钱、还有特别是伴侣关系,我相信你们都了解。当我们看着这个关系,我们同样犯了此三项错误。我们把这关系视为一个整体,而非许多部分。举例来说,我们没有看到我们的伴侣有这一切的优缺点,而只是执着于把这关系视为整体的抽象概念。但事情并非如此这般地运作,不是吗?当你和某人在一起,你的自我和他的自我互相蹂躏。为什么?因为在那时候,整体关系并不存在的本来实相逐渐清晰。这关系个别出现,一点一点出现,一部分一部分出现。当我们拥有伴侣的关系,我们就必须接受它是成套地出现。
伴侣关系也是无常,我相信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很多人都曾经历这个关系,没有五、六次,也至少有一次!但这事情不会停止,我们仍然认为,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完美的关系,这完美的关系通常是恒久的关系、独立的关系、而且是一个整体的关系,我们从不以部分来看它。这〈以部分看待事物〉其实是佛教的见地,也许你认为它被过度简化,但它确实是《华严经》、《入愣伽经》以及所有佛法典籍所教授的。如我之前所说,佛法以智能为导向,因此当我们谈到智慧,我们谈的是,在未受文化、社会、教育或个人顾忌所干扰的情况下看待事物,这基本上就是看到实相。
说到此,慈悲在哪里?非暴力在哪里?在很多地方。如果你有这个伟大的见地 — 一切皆是无常、一切相互依存、以及没有一个东西是个整体 — 这个了解不仅是智慧,也是同理心。你会知道无论你做什么 — 整形美容或脂肪抽取 — 你的手都愈来愈接近衰老。然后当你看着你的伴侣,他盲目地相信,这问题可以用人参茶之类的东西解决。由于你了解事实、或了解这个见地,而非出于傲慢,你会想要帮助这个人了解事实。这是慈悲,也是非暴力。这就是佛教的见地。
学生:我的一般性了解是,这世界是这整体的一部分,但您的意思显然并非如此。就我所了解您所说的,我们都只是微粒子…
仁波切:对。
学生:…一切都只是微粒子,但这些微粒子不都是某个更大的东西的一部分吗?它们最后不都形成一个整体吗?
仁波切:对,但这个整体只是以假设存在。
学生:什么的假设?
仁波切:来自无明的假设,其实别无其它。这听来有点儿令人沮丧,不是吗?但这是实相。
学生:不,其实我可以了解。但我不懂的是,为什么有人告诉我:「当你禅修的时候,你是整体的一部分。」这是什么意思?
仁波切:当你禅修的时候,你是整体的一部分?嗯,禅修是项技巧,当我们谈见地,就必须非常冷酷无情,没有任何疏漏之处,我们必须建构事实。然而,很多不同的人在教授禅修的技巧,但并不都是那么合乎逻辑。
你所提出的问题非常好,因为并非很多人对见地有兴趣。很多人对禅修有兴趣,我想他们很重视觉受,而禅修多少安抚人心,它同时也是个时尚。但是当我们谈到实相或见地,它就不那么顺耳,它有点捉摸不定,没什么可以紧紧抓住的东西。
学生:它伤到我们的自我。
仁波切:没错。也因此禅修必须伴随着智慧。这是我在开始所说的,佛教应该从来都不是以伦理、道德为导向的道。伦理道德应该是第二,智慧、或者是实相,才是最重要的事。

禅 修

我们现在谈谈禅修。我不知道「禅修」是否为藏文 贡 或梵文 瑜伽 的正确翻译。瑜伽 的藏文翻译是 纳久,纳久 是一个很伟大的字。纳 表示正常,久表示财富,因此当你禅修时,理想上你应该在培养「正常财」。瑜伽 和 贡 这两个字暗示着,它们和我们稍早谈的习惯于这个见地有关。
大部分的禅修技巧有点像是安慰剂或是假药。我并非在杜撰,这是佛陀自己教授的。他说,一个禅修者最后真正的挑战,正是我们所修持的道。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段话,他还给了一个很好的例子:渡船到彼岸。如果你要到彼岸,就必须搭船;一旦到达彼岸,就该舍弃那艘船;如果你仍站在船上,就是没有上岸。你会发现,很多佛教徒非常执着于这艘船 — 佛教,他们甚至不知道,佛陀从来都不是佛教徒。这种佛教落入我先前提到的第二类 — 整体,而非组成部分。
但尽管如此,这是唯一可行之路,因为我们像是病人,佛陀是医生,我们的疾病是混淆不清。比方说看到海市蜃楼,相信那就是水;而我们又是如此饥渴,所以非常需要水。当老师告诉我们:「嘿,你看,那是海市蜃楼,不是水。」我们当中只有极少数的人感觉松了口气,不再感觉失望。即使老师告诉我们那只是海市蜃楼,我们大部分人并不愿意相信,我们宁愿相信那是水。所以,因为慈悲以及善巧的方便,佛陀和老师们就必须应付我们的期望。因此之故,你在佛教中看到一些似乎是有神论的祈祷,特别是如果你到西藏,那就更多彩、更纷乱了 —蜡烛、酥油灯、转经轮、旌旗、佛龛,所有这一切。阿育王是最伟大的佛教国王之一,他活在佛陀圆寂后的四百年。阿育王时期之前的佛教,并没有佛像或任何象征物,我想这是因为大家忙于思惟见地。但于此末法时期,我们不知怎么地发展出这样的观念:道必须是复杂的。我们要求复杂性,因此我们现在有许许多多复杂的道—观想、持咒等等。但我们从来都不该忘记,这整个道好比是一艘船,只是为了帮助你到彼岸的一艘船。在此情况下,彼岸正好让我了解到,我的手迟早将变老,也了解没有一个东西可视为手、我的手并非独立的实体。
无论如何,禅修是一再地帮助你习惯这个见地的一项技巧。它是技巧,不是目标。道亦非目标。禅修是项技巧,它是你必须要剥除的皮。这整个佛法的道有点像是洋葱,你见到一层层的皮。当你剥除第一层皮,心里想:「哦,这就是了!这是我的解脱,这是我的证悟。」过一段时间,你了解到这只是你自己制造出来的幻想,然后将它剥除。随着一层一层的剥除,你最后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佛教徒一旦发现什么也没有,他们会感到很高兴。使自己免除必须去发现里边有个什么东西的负担,比方说发现灵魂或某个珍贵之物,免除这个负担很重要。〈去发现里边有个什么东西时,〉假如我们运气好会上天堂,运气不好就下地狱,因为根据佛法,此非正见。依佛法而言,我们必须剥除这些我们拥有的顾忌或烦恼。我要强调的是,对许多佛教徒而言,佛教是一个经过非常复杂、精细设计的顾忌,但它是此时我们必须使用的顾忌。
你当然知道什么是禅修 —坐直、正常呼吸等等。无论如何,当某个人正在禅修,我们认知到这个人什么也没做。这其实已经相当不错。基本上,禅修即是什么也没做,绝对是什么也没做。这可不容易!成千上万人想要什么都不做,却无法达成,因为我们总是须要做一些事,不是看电视,那就读小说、办party、持咒、刺青、或染发。我们总是必须要做一些事!其原因是,当我们什么都没做时,我们感到孤单,不是吗?而这正是我们所不喜欢的,因为我们里面有着基本的不安全感,此基本的不安全感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存在与否。为使我们确信自己的存在,我们必须性交、购物、或做些什么事。禅修正好相反,禅修总是面对事实。因此我们该如何面对事实?什么事都不做。这可不容易!
另一个问题是,我们为何要禅修?如果你要追随佛陀的道,你的目的不是获得快乐。快乐并非我们的目标,佛教的目标不是快乐,了解这点很重要。因此,这是何以佛法永远不应被认为是一个治疗法。佛法正好相反,佛法其实要拆解你!这真让人觉得沮丧。如果你真的想要修持佛法,它其实会让你无所适从。然而一段时间之后,当你到达某一层次,你了解到没有什么东西是你无所适从的,然后你获得某一种信心。我想,那时你将会法喜充满,但我尚未到达那个阶段,这只是我所听闻到的。然而我可以确定的是,佛法和快乐并不相干。为什么?因为快乐是一个非常易变、无常的东西,今天的快乐到明天就不是快乐,明天的快乐到后天变成别的东西。
当佛教徒说,「希望一切众生快乐」,这是什么意思?当我们谈到快乐,我们谈的是了解实相,跟感觉没有关系。你知道我们的快乐一向多变。我们对某些人感到很兴奋,甚至初次见面就觉得很雀跃;但一两年后,即使只是看到他们都让你感到厌烦。这是确有其事!
现在回到禅修。什么事都不做,这并非容易的事。有两件不容易的事:什么都不做,以及生活在自由社会中、认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很困难,非常困难!即便有人给你绝对的自由,你也不使用。我们没有胆量勇气,我们没有信心去做想要做的事。或许你自认为是自由社会的一员,不,你在自己的顾忌当中并不自由。这不容易。这是两件不容易的事情。
学生:大家如此害怕自由,是否因为他们必须面对真正的自己?那可能是邪恶的、也可能是善良的。
仁波切:首先,佛教徒并不真的相信有人给你自由。第二,我们有自我,因此我们不使用自由。举例来说,我知道有些人花许多钱购买不同的领带,每一条领带都可以喂饱500名衣索比亚人。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结领带,因为所有服饰中,这是最没用的,不是吗?它没有口袋,你不能把钱放在里面;它不保暖;它看起来像是挂在你颈上的一条鱼。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穿戴它,但因为我们想要看起来称头、我们须要融入某个社交环境、或者我们须要受邀至某个须要打领带的宴会,所以我们打领带。这就是为何到头来我们做了所有这些约束我们自己的事情。
学生:您谈到不打领带,我完全赞同。但我在某处读到,出家人穿的僧袍的颜色具有某种意义。为何您必须穿着某个标准型式的衣服?
仁波切:当佛法传到世界上不同的地方,文化的面向贡献良多,但也正是这些贡献误导了人们。这蛮有趣!首先,没有阶级之类的意思。再者,假使你真的要分阶级,佛教中地位最高的是实相或是佛法,然后是传法的佛陀,接下去是僧众。因此有这制度上的安排,这是理论佛教拥有的少数制度或象征之一。
但除此之外,还有僧袍。佛陀在世时,他告诉出家人穿三种颜色的衣服,他们可以选择蓝色、红色、或黄色。并且理想上,衣服的质料是人们摒弃不用的质料,然后必须将它染成其中一种颜色,只为提醒你曾立过某某誓言,并且帮助你守戒。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意义。禅修时,通常建议你要坐直。并没有理由表示你不能躺着禅修,但还是鼓励你坐直来禅修。为什么?这帮助你规范自己。假使躺着禅修,基本上你更容易睡着。大部分标准的或理论的佛教象征或传统,和戒律有关。
学生:我想知道见地究竟有多重要。难道一个没有某某信仰、遵循某某见地的人,就不可能是一个全然正常的人吗?或是说,一个人必须尝试或建构他自己的见地,以获得某个正常状态,这很重要吗?
仁波切:当我们谈论见地,有许多不同层次的见地。当然,每个人都有见地。见地基本上是一个想法,根据这个想法,我们行动。举例来说,BMW是很棒的车子,这是一个见地。然后你日以继夜努力地工作,就是为了买一辆BMW,这是禅修。最后你终于买了一辆,然后你总是担心它会不会被刮伤,这是行为。见地、禅修、和行为,每件事情都包含着它们。然而,佛教徒当然会和其它见地辩论。佛教徒会说,一个凡庸的见地有许多缺失,这是何以他们称这种见地为相对的见地。为什么?因为也许一年之后,你就不喜欢你的BMW了,反而爱上法拉利跑车。这证明BMW并非究竟的快乐或究竟的实相。因此,能够定义究竟见地的,是那些不会改变、不依靠任何其它因缘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我的意思。我们对于自己的手的见地,完全错误,我们以为这只手和昨天的同一只手一样。如果我问:「你昨天在那里吗?」你回答「在那里」,好像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是相同的,但并非如此。你看,你就是有错误的见地!这是习惯。然后当我问到:「这个你是谁?」你指向每一处 —你的脚趾、你的鼻子、你的胸部。关于你,你有这整个抽象概念。这又是错误的见地,因为没有一个实在的、可触摸的实体,可以被称之为你。

行 为

总之,我们现在谈谈行为。还是一样,行为必须奠基于见地。见地是最重要的,了解吗?禅修是为了要习惯于我们已经建立的见地,行为也是为提升这个见地。我们有许多佛教行为,譬如禅修、观想、慈悲、布施等等。但根据见地,所有这些佛教行为可以缩减为两项:反叛与优雅。为何反叛?这是非常需要的,因为假使你不反叛,你会成为邪见的奴隶。你会须要结上领带,然后花整个下午的时间,不知选择哪一条领带。这时你又失去了正见!因为不够反叛!如果你反叛,假设你正要和总统共进晚餐,你可能戴上一条活鱼,因为根据见地,一条活鱼比这块没用的布有价值。
然而,行为还必须伴以优雅。为什么?因为身为一个佛教徒、一个懂得见地的人,你有责任。慈悲是必需的,你不该在颈上挂条死鱼去用餐。身为佛教徒,你不该如此!你应该戴上非常高雅的领带来搭配你的鞋子和皮带,你应该适当地戴上它。但自始至终你都应该知道:「我正做着最蠢、最没用的事情。」这两者都是佛教行为。

结 语

现在作个总结。佛教对于看待我们的手和看待现象的见地是:一切皆是无常、相互依存、以及没有东西是个整体。这是佛教见地,禅修是为了提升此见地。为了习惯此见地,你当试着切断所有这些顾忌。如何切断?什么事都不做。行为是为了更进一步提升此见地,你应该试着同时修持反叛与优雅。你不能修完一个、再修另一个,你必须同时修。
当然,我无法将释迦牟摩尼佛浩瀚、深奥的智慧完全表现出来。但我希望你们当中有人能够使用这个方法,将它当作通往无量佛道之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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