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波罗蜜
并非所有的佛法修持者都是出家众,都在寺庙里。有个相当大的传承,就是西藏瑜伽士,他们过着如隐士般的生活,独自打坐和祈祷。还有一些行者,四处自由流浪,不执著停留于任何地方;他们也没有任何财产或社会地位做为寄托,看起来更像是乞丐或流浪汉,但事实上他们更贴近于远古那种神圣狂热又神秘的印度大成就者。华智仁波切以其朴质的生活方式著名,他破除偶像的作风,以及不矫揉造作的外表,与其博学多闻和精神上的伟大成就齐名。他深刻地期许修行者,将重点放在精神与心灵的本质上面,而不要放在外表的形式上,因此,对于消除傲慢或虚伪矫饰,他也从不犹豫。
一世纪前,证悟的流浪汉──华智仁波切,匿名为行脚僧,四处流浪。他听说有个著名的隐士,长久来都过着隐居生活,华智就去拜望那位隐士。当他走进那位苦行僧昏暗的洞穴时,闭不出声,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并窥视洞内。
“你是谁?”隐士问道,“你从何处来?你将往何处去?”
“我从我背后的方向来,将往我面对的方向去。”华智回答。
隐士困惑地说:“你在哪儿出生?”
“人世间。”华智答道。
此时,隐士有些激动。“你叫什么名字?”他诘问。
“无作瑜伽士。”这位不速之客答道。
接着华智仁波切天真地询问隐士为何住在这偏远的地方。这正是隐士带着些许骄傲准备好要回答的问题。
“我已在此住二十年了,我正在修至高无上的忍辱波罗蜜。”
“非常好!”匿名的访客说道。然后,倾身向前仿佛要向他透露什么般,华智对他耳语:
“像我们这几位老骗子,实在无法驾驭那种事的!”
隐士愤怒地从座位上暴跳起来,“你想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这样扰乱我的闭关修行?谁支使你来?为什么你不让我这谦卑的修行人安安静静地禅修?”他怒气大发地说。
“好啦!朋友!”华智平静地说:“现在,你的忍辱波罗蜜到哪儿去了呢?”
西藏最好的供养
格西班曾经在一山洞内闭关。历代的隐居瑜伽士在此放置一扇粗糙的木门,一座石制的坛城以及一个壁炉,然而,这山洞仍然保持得十分单纯,正适合出家人独自修行。在一长时间与外界完全隔离之后,格西班接到讯息,他的功德主第二天将来到,他们会带些补给品来做供养并将领受他的加持。格西班开始清扫,拂去灰尘,把洞内每样东西都擦拭得发亮,并在坛城上摆设着美丽的供品,准备迎接他的访客。然后他后退很满意地审视他的一切。
“唉呀!”班突然警觉地叫起来,环顾自己所做的事物。“是什么邪恶的力量跑进这虚伪者的领域?”伸手到一黑暗的角落,他抓起一大把尘土洒在干净无瑕的坛城上。
“就让他们看看这山洞和住这儿的隐士原来的面貌吧!”他狂叫道:“宁可不供养,也比只注重外在的供养要好得多。”
在那刹那,格西班领悟到他在那刷洗干净的小屋中精心布置的一切,并非为了供养开悟的佛陀,乃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只是为取悦功德主而做的。
“让他们现在就来参观吧。”他满意地想。
许多年后,当帕当巴桑结,来自当热的佛,从印度入藏,听到这个故事时,他宣称:“那一把尘土是西藏有史来最好的供养。”
马脸与铜色山
自他交换地担待他人的痛苦,是训练菩提心的基础,我们称它作“动忍(藏音 Tonglen)”。铜色吉祥山是西南佛刹,或曰天国,由莲花生大士所掌管。据说觉醒者由此证悟之时空再化现出来,以救度各道苦难众生得解脱。
东藏一座寺院附近住着一位年老的乞丐喇嘛,绰号“马脸”。他长得实在太不出色,就算花钱也无法诱使任何女人到他的帐篷过一夜。他主要的工作似乎是帮癞皮狗和游荡的乞丐们温柔地捉虱除蚤。
他被寺院僧众逐出,似乎连研读和修习的能力也没有。离群索居,过着贫穷单纯的生活,他盘腿端坐在火堆前继续灵修,并唱诵日修祈祷文。
有一年,突然出现一场显然与黑虫有关的瘟疫,袭卷了整个地区。寺院里的高僧或有神通的人都无能为力。马脸修了“自他交换法”,并做了些复杂繁琐的仪轨来驱除邪恶的疾疫,之后,就听说他生病了。谣传说他已神奇地担当起全地区的恶业,因为害虫的数量迅速减少,疾疫也平息了。
当马脸孤单地在那荒废破败的小屋中死后,人们为他举行火葬,作为他“无我”行为的回报。在同时,马脸来到庄严的铜色山,莲花生大士正张开双手迎接他。
莲花生大士问他:“自从我遣你到西藏,你带领了多少的众生获得解脱?”
马脸摊开双手,展现出千万只数不清的活虫子。所有慈悲的佛与菩萨都为他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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