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报金刚 发表于 2012-10-30 18:10:54

在成都拜见祈竹仁波切、问答

一个成都匿名同门写的:


11月的时候便接到消息,说祈竹仁波切要去成都。师父来的那一天恰好是师公要飞往厦门的那一天,于是我和九兄便开始到处打探消息。先是问师公侍者南杰,南杰很疑惑地用英文说,仁波切不是要去厦门么?然后给大藏寺寺管会主任严木初,严木初说:仁波切已经在马尔康了吧!再问上善如水,说“我不知道别问我”;最后夏坝活佛很肯定地说,应该在成都了!一个渠道一个消息,都不知道以什么为准了,朋友开玩笑说,这才是活佛,千江有水千江月!

好在那几天大藏团也还在成都,堪仁波切得知师父也在后,便也急着拜见——眼神很迫不及待,连连说了好几次“真的吗”,完全想不到前几天他们才在马尔康见过。堪仁波切和师父联系上后,罗周师父便也通知了我。于是在武侯祠一个偏僻巷子中的藏餐厅,我见到了师父。

寺院同来的近十位出家人都在,第一眼看到的却仍是师父。这个“第一眼”真难描述啊,你情不自禁地望向他,可是想想自己平日间的所作所为,又会羞愧得不敢抬眼看。挪着脚步弓着背入座后,见师父和坐在身侧的堪仁波切正用藏语交谈,这才敢抬起眼睛。

师父和2009年时似乎无甚变化。那时候正和一同等候的几位绕塔,听说活佛到了,都赶了过去。远远地见着活佛,见着被一群熟悉面孔簇拥着的活佛,内心无端的犹如曝光胶片版空了白。继之的是简单出奇的激动高兴。

师父还是和2008年的时候一样呢……2008年,又像是2007年,然后2006年。话说回来,有哪一次变化了呢?永远都是那样宽容又似乎洞悉一切的笑容,往常内心许多的浮躁飞尘,此刻像是被一种无形而柔软的东西罩住一般,挣也挣不出来。

到武侯祠的时候,大家都快吃完了。师父转动面前的圆盘,将一盆还没怎么动过的菜肴转到我面前,这份体贴让我不自觉湿了眼。

由于在场人数众多,而且师父多是和堪仁波切等说话,这一次便只是见到师父。即使如此也是欢喜的。出来时,外面一长桌完全不认识的藏地学生齐刷刷站起来弓腰目送,鸦雀无声。藏人信佛之濡染,可见一斑。那天之后,便希望再见师父一面,问一些问题。九兄也是时常询问。

直到这一天才有了机会。我和九兄去了师父在成都的住处。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又是惭愧到低头不敢看。但师父的笑容……那样慈祥的笑容会让你觉得,就算自己不成器,他也是一定会原谅的。毕竟我们的时而懈怠时而精进,时而善念时而恶意,在他眼里都只是幼儿园孩子一般的毫无定性。然而这样的孩子,也终有长大成熟之日。

在场的,还有不认识的两位朋友。和师父寒暄几句后,我们开始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师父的回答一如既往风趣幽默,时常加以肢体语言辅助,比如说到“心随外境而动”,他会摆出弹吉他的姿势,并发出“叮叮”声;说到“cut”轮回,会很大力地在空中划出一个切断的手势;说到日常的修持,他说并不是说我们必须拿着佛珠不断地念,右手便伸在胸前,摆出捻动念珠的姿态;在说到“善良、善良、还是善良”的时候,他用力指着自己的心口。

达玛仁钦不在,师父都用的是英文解答。生动的手势,令师父那带有口音的简单英文也变得生动了起来。语言的风格仍然是“狮吼棒喝”。他解答我们大概有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其间我一直遗憾着自己没将录音笔拿进来。回家的公交车上,我拿出笔记簿和笔,努力速记下师父的开示,希望不会走形。下便是这一次的开示整理:



问:仁波切,我平时很少会发火,但是有时候还是会生气,比如遇到不公平的事情,那应该怎么对治呢?

答:在我们很生气的时候,如果想到自己是一个佛教徒,那么就不会发火。作为一个非佛教徒,别人一巴掌打过来(用手抚自己右颊),往往会双拳还回去,这样就永无止息了(双手攥成拳做互相抨击动作)。但是我们是佛教徒,对方打来一巴掌,我们不予回应,仇恨自然也就烟消云散。倘若是生起了菩提心的菩萨,甚至还会为打来的这一巴掌而高兴!



问:如果对方要伤害自己呢?

答:当你有了出离心、菩提心,你很容易生起空性见。当你生起了空性见,你就切断了轮回,和轮回说再见了!那个时候,就算有人要你喝下一整杯毒药,你也会丝毫无损!



问:仁波切,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禅修。我可以坐下来阅读一本书或者看视频开示,但要我坐下来禅修是非常困难的,哪怕连十分钟也做不到,脑袋里就像火车在轰隆轰隆地开。

答(笑):佛陀说过,凡夫都是这样的,不止你一个人如此。(用手做弹吉他的动作)就好像吉他,一般人听到音乐会觉得非常优美,会被音乐带着走;但在修行过的人眼里,会觉得这不过是一块木头配上几根弦,发出一些“叮叮叮”的声音罢了!电视上那些跳舞的男女,穿着很漂亮的衣服,跳得也很好看,然而在修行者的眼里,这些人除去外在的衣饰,皮肤之内的东西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是很丑陋的,有什么好看的呢?对轮回有了认识,对苦有了认识,自然而然就不会被这些东西所吸引。


问:仁波切,我的头脑中有时会冒出很恶毒的念头,这些念头并非我自己真心愿意的,也不是从理智所产生。我也不希望自己出现这样的念头,也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

答:要控制心是非常困难的。我们的心就好像风中飞舞的纸片一样,一会吹到南,一会吹到北,很难控制。但尽管如此,就好像人们会筑堤坝修闸门来拦住汹涌的水流一样,我们也应该给自己的心装上阀门,知道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关。



问:那么怎样装上阀门呢?当我拼命压抑自己,不要去这样想,那些恶念反而更加往外冒。

答:所以你必须成为一个佛教徒。当你成为一个佛教徒之后,按照佛陀的教导去做,渐渐的,你心中的恶念就会越来越少,你也会逐渐学会如何去控制自己的心。有一个方法可以帮助你:你所有的念头,无论好的、坏的,你都通通托付给三宝。(用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圈)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三宝。



问:仁波切,成为佛教徒是不是出家最好?

答:出家与否,最关键的是自己是否真正生起了出离心、菩提心。否则,只不过是剃光了头、换一身衣服而已,如果里面的东西(指指心)没有变化,那有什么用呢?如果真正生起了出离心,总有一天你会觉得在家或者出家都没有什么区别,那个时候你自然会做出选择。我们现在是处于末法时代了,人们的贪嗔痴三毒额外地重,就好像被火焚烧一样。在这个时代守护几百条戒律,需要下非常大的毅力和决心。几千年前,出家人守护戒律是很容易的,但在这个时代,哪怕只在很短的时间内守护了出家戒律也是极其难得的,即便只有一周、一个月的时间,功德也是和前人一样的。如果没有出家,作为在家人,能够守好十善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举措!问:仁波切,如果我明天就会死,那么今天我应该做什么?

答:轮回真的是很苦的。在这个轮回之中,我们的一切都是被业力所牵引:不希望自己和家人生病,但病痛照样会来;不希望自己死,但一样会死。死亡的时候,我们不知道是死在家里,还是死在某一次出门时。在轮回之中,我们所拥有的自由还不到这个小指甲盖!可是,倘若我们随时都忆念三宝,以皈依的心将自己托付给三宝,时时刻刻都不忘三宝,那么衲担保,你临死的时候绝没有任何问题!作为一个佛教徒,皈依始终是第一位的,这是最重要的法!有些人以为,皈依这些是很粗浅的法,本尊法之类才是至高无上的法门,这是完全错误的。如果你随时都能忆念三宝,你这一生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一点衲可以签字担保!

问:仁波切,那么我平时修本尊的心咒,是念本尊的心咒好还是念皈依好?

答:最好的是念诵皈依。在我们格鲁派,一般不谈什么本尊。如果非要说本尊,我们将菩提心视为本尊,一般高僧之间互相问候,如果有人说“我生起了菩提心”,对方就会说“恭喜你,你找到了自己的本尊”!但我们如果受了什么灌顶,要修本尊法,我们应当将本尊视为佛法僧三宝的总集,而对之忆念祈祷。问:仁波切,我白天睡觉时总是被“鬼压”,就是有意识但不能动弹,然后产生一些幻觉。我是不是被非人纠缠了呢?

答:未必是非人的纠缠,有时候是一些疾病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和前世的某些联系,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不太要紧。



问:仁波切,我平时修行的时候有时候很精进,有时候却很懈怠懒惰,总是达不到一个均衡,应该怎么办呢?

答:(微笑)你们在家人不是懒惰,而是太忙了!其实说到修行的时候,我并不是希望你们时时刻刻手里拿着念珠念经,而是调整自己的内心。真正的修行,一定是在改变内心上。在我们格鲁派,判断一个人的修行好不好的标准,第一是善良,第二是善良,第三还是善良!

整理完后再一次回顾,仍然觉得那是很精彩的开示……可是,它远远不能替代当时的震撼!我记得整个过程中,内心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样,或者一把锋利的刀剖到心里,把某些东西剖给你看。有意思的是,呈现出来的并不是一个全新的,你未曾听说的东西,而是早就深埋在你心里,也许你早就知道却从未看到的一个答案……那让你在猛然看到的时候,就真的看到了。

就像是皈依。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中,至少有十分钟师父是在说皈依。大多数的时间,活佛是笑着的,微笑,或者明朗的大笑。但在说到皈依的时候,他很严肃。他一再地说,皈依是最重要的,好几次用了“衲可以签字担保”来确定时刻忆念三宝的结果。活佛的大多数开示都有“弹性”(不是模棱两可,而是某种意义上分阶梯的宽容),但在说到皈依的时候,他说了“必须”……我们必须把自己全身心地托付给三宝,必须有坚定的信心,这是最基本的。我们必须修皈依。那一瞬,我真的有“原来皈依是这样的”、“原来皈依那么重要”的感觉。这是阅读开示集无法取代的感受,甚至听录音带,看视频讲法也是。有些东西只存在于face to face的当下,也许这就是传承的加持力?回来时想起当时的情形,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帕祖在讲解《掌中解脱》时,座下会有那么多人泪流满面。这是一种利刃般切入心脏,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每一个在场询问者必然懂得也必然获益,但当你分享出来,不在场的我们最多能说,顶礼、随喜。觉受,无可取代。

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在拜别师父的时候,同来者中一位刚接触佛教的女孩想跟活佛合影,活佛很和蔼地答应了。然后她坐到了师父身边。我们条件反射一起叫起来“不可以”“要坐到地上”“不是那里”……女孩满脸通红地站起来,一个劲道歉。然而自始至终,活佛一直微笑着,没有说一句话。那是在保护一个对佛教刚萌生出好感的人,尚未“穿上靴子”的心吧。











精进修持 发表于 2013-1-30 10: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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